他看了一眼雪萤,总算是知道他家大人打的什么算盘。转念又想,要是借着此事打压禁军,不但为他们扫除了障碍,也遂了陛下想要剪除禁军的想法,如此看来,那他得将事情往严重了说去……
谢陵停顿一下,又道:“先前臣奉命领着雪大人四处走动熟悉时,不巧碰上涂大人与其禁军,他们一见我们,便将我们团团围住,然后他摸了……摸了雪大人的脚踝,雪大人奋起反抗,才踢断他的鼻子……”
这回到雪萤瞪大眼,震惊地望着谢陵。
明明就没有摸到,谢陵,你坑害我!让主上听见,他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雪萤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主上的脸色了,脑子里回响着“完了完了”。
涂长东有口难辨,当时他那角度挡着雪萤,除了他和雪萤,别的人都没看清他到底摸到还是没摸到,要是雪萤与谢陵都坚称他摸到了,皇帝肯定是信了他们的话,当他侮辱了雪萤。
许久之后,义蛾生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听着还算平静,只是尤其的低沉:“是么?涂长东,先滚下去,整顿你的人,听候发落。”
涂长东已经叫帝王的威压逼得差点窒息,一听这话,也顾不得接下来会有什么“发落”,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义蛾生朝谢陵看了一眼:“你也下去吧。”
谢陵低头回了一声“是”,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雪萤眼巴巴地望着他主上:“那臣是不是也可以……”
无关紧要的人离开后,义蛾生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他拎着雪萤的后颈将人从地上带了起来,推到书房内唯一的椅子上坐着,而后欺身靠近,单膝抵在椅子边,自上而下地将雪萤罩在自己身下。
这是一个极具威胁和侵犯的姿态。他伸手捏着雪萤尖尖的下巴,阴冷地笑了起来:“你?你该给朕好好说说,他摸了你什么地方?”
雪萤还拿有些可怜的眼神望着他的主上。刚想解释谢陵是乱说,涂长东明明连他一根毛发都没有碰着,他怎么可能会让除了主上以外的其他人碰他嘛……但看主上现在这个反应,跟那日见他戴着挂坠有些相似,也就是说——
主上可能也会像那日一样夜里折腾他?折腾完了会让他继续睡懒觉,不用早起上朝?
不用早起可是好事啊。雪萤现在完全不怕主上发脾气,反而有些期待,解释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抬起搭在软榻边缘的一条腿,在义蛾生跪于软榻上的大腿外侧蹭了蹭,然后说:“摸了这只脚的脚踝……”
话音刚落,他的脚踝便落入帝王的掌中。义蛾生撩开裤腿,拿掌心贴着光洁的皮肤缓缓抚过,低声问他:“这儿?”
他心里有些扭曲地绞了起来,又忍不住冷笑,别的什么记忆都没有了,果然就身体还记着以前勾他的动作呢。
被捏着脚踝制住半边身体,雪萤差点在椅子上坐不稳,下意识伸手就想抱身前的男人。义蛾生却撇开他的手按在椅背上,又问了一次:“是这里么?”
主上手掌的温度烫得雪萤感觉皮肤下都要烧起来,他看见主上的脸色和眼神都很难看,好像有什么东西都要掩饰不住一样,有些担心他生气伤身,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玩得太过分,于是抬手抓住主上另一侧手臂的衣袖,微微起身,在男人耳边说:“没有像您这样直接摸,而且只是刚碰到就被臣踢到了鼻子……”
“那也不行,”义蛾生说,“不准、任何人碰到你——”
又补充一句:“除了朕。”
话说出口后他便立即有些后悔了,因为他自己都察觉到这句话中饱含过量的占有欲,已经超出正常君臣之间关系的限度,这本该是十年前自然而然对爱人脱口而出的话语,不应该对现在的雪萤说出来。他下意识去打量雪萤的反应,既期待、又怕他听出什么端倪来。
雪萤却还是那副无知无觉的模样,只说:“雪萤都听主上的。”
于是义蛾生的心情又有一些低劣下去了。
他想要的,不是雪萤对命令的绝对臣服,尤其对一个连身份都没有分辨得很清楚的主子……
这样消沉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下一刻,雪萤用手按在他握着脚踝的那只手背上,在他耳边跟他说:“雪萤只给主上摸。”
义蛾生眸色倏地暗了下来,手上没留意用了些力气,雪萤一下受惊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的主上却揶揄地看着他说:“不说给朕摸么?这都受不住。”
雪萤知道主上心情有所好转,便放下心来,哼哼唧唧又顶了两句不轻不重的嘴,这时却听见外面宫人传报,说兵部尚书求见。
听有外人要进来,雪萤吓得一哆嗦,想起自己这会儿正“大逆不道”地坐在主上的位置,惊慌失措的就想从椅子上逃开,却因为脚踝叫人制在手中,刚使力往外冲了一下,又因为惯性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