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风了,江无肆紧紧抱住梅意欢,不愿他被罡风伤到。
“意欢。”
他数不清多少次叫出这个名字,他只知道再也没有人去响应他。
想到此,江无肆更加悲伤,他眼中一片死寂,空洞麻木的无声落泪。
不知过了多久,江无肆突然吐出一口乌血,他费力的喘着气,眼前天旋地转,渐渐的,他看不清了。
“意欢?”
江无肆试探着抚摸梅意欢的脸,随之感到恐惧。
他再也看不清他的意欢了。
七窍缓慢涌出血来,江无肆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生命在流失。
而他体内的灵根反噬在察觉到江无肆的虚弱时,都开始不安分。
极寒与极热汹涌如潮水,江无肆被折磨的生息越来越弱。
他要死了。
江无肆想到他的父母,其实他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
父皇严厉,母后不喜束缚,成日不见踪影。
他记得六岁起,就一个人在偌大寂静的书房中度日,只有书香陪伴,以及无尽的孤独。
他被给予重任,没有自由,看着窗外的飞鸟,眼中满是羡慕。
江无肆突然笑了,为何想起这些?
也许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发觉,他是怨恨父王与母后的。
但他有什么资格?
他生在富贵中,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好。
这些都是他的父皇与母妃给他的。
他没有资格怨恨他们。
往事在眼前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梅意欢的笑容。
“和我一起走吧。”
江无肆抛弃身后的一切,在亲人师长殷切的眼神中,第一次做下自私的选择。
“好,带着我,再也不分开。”
风越林中的风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变成怒吼,似乎在诉说不甘。
不远处满身血污的男人将青年完好的护在怀中,就像曾经的诺言一般,生与死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哗啦——
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响起,在重重风树下,爬出一头狼来。
定睛一看,着实吓人。
与其说一头狼,不如说半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