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行镇定下来,慢慢走向宫门。
好在,孟洛宁没有追来。
顾蕴几天前就接到了秦烟的传信,休沐这日非要亲自来接秦烟,秦烟回了封信劝母亲务必把持住,她亲自来接,显得太尉府对这个为了报恩才收的义女过于看重了。
顾蕴听劝,提前一日安排好马车到宫门口接,自己在家里等。
宫门口等候的还有来接朝臣下朝的马车,太尉府的车夫上前来迎,秦烟多看了那车夫两眼。一个车夫,穿得是名贵华服,说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都有人信。还有那架马车,可谓是富丽堂皇,将其余官员家的马车衬得极为矮小寒酸。
她第一次意识到,太尉府的排场过于威风招摇了。
刚踩上马镫,听见背后有人唤自己。
“秦女史。”
秦烟回头,面前站着一个着六品朝服的官员,束着手,一脸讨好地盯着她瞧。
“请问有何事?”
秦烟根本不知道这是谁!
无须秦烟苦恼,来人自报家门。
“御史台的侍御史,邓卫明。”
秦烟虽不知邓卫明是谁,但御史台她是知道的。
是专掌监察、执法受公卿奏事、举劾案章的机构。这位邓大人和孟洛宁应是同僚。
这位侍御史身上没有一点京官的官僚气,穷酸气快从他那张圆得像张面饼的脸上溢出来,秦烟甚至还闻到他官袍上的韭菜烧饼味儿。
讲真的,秦烟有点儿嫌弃。
前世的王馥是个对体香十分讲究的人,连香囊都闻不惯,只能容忍应季的鲜花作身体熏香,这浓郁的韭菜味儿,她实在接受不了。
偷偷屏住呼吸,笑道,“邓大人好。”
“你也好,你也好”,邓卫民笑呵呵地冲她作起揖来。
“使不得使不得”,秦烟想伸手止住他的大礼,手刚伸出去就缩了回来,“邓大人找我有何事?”
邓卫民双手在腹前交叠,来回搓,一直在笑。
“秦女史可否借一步说话?”
拯救邓卫民
邓卫民背对着车夫,转着眼珠向后瞥了瞥,示意秦烟他不想让车夫听见他们的谈话。
秦烟心领神会,率先往前走了大约二十来步。
这个距离,只要那车夫没有长招风耳都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邓大人,可以说了吗?”
邓卫民嘿嘿笑着,黝黑的额头上挤出几叠深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