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哭吗?”
她胡乱在脸上摸了一把,微凉的手沾上带有余温的液体。
在指尖碾了碾,那一点温热转瞬即逝。
她真的在哭,而且有点收不住了。
眼睫抖动中,她想压抑内心苦涩到酸的渗透。可越是极力压制,就越是烦闷,隐约又有喘不过气的趋势。
其实,她是有一些在意的吧。
心口似乎缺了一块,空旷得使人无助。就像小时候回到家里,面对明明十分狭窄的校边出租屋,她却觉得这个屋子好大。
直到她看到博尔赫斯的《死亡与指南针》中,有这样一段话——
“房子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大,使它显得大的是阴影、对称、镜子、漫长的岁月、我的不熟悉和孤寂。”
原来这种感觉是失落。
她想要、需要很多、很满、很热烈的爱,来填补那残缺的一角。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所以她付出了这样的爱给董寓,她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期望能获得回应。
她掏空了自己,可什么也没等来。
不仅如此,细心灌溉的大片玫瑰枯萎了,别说盛开,生存的希望都渺茫。没人会想要这样难看的玫瑰。她赠不出玫瑰了。
她注定会让林靳失望。
这对林靳不公平。
“你不应该这样的。”自找败笔。
“我应该怎么做?”林靳没有反驳,询问她的意见。
这一刻,他脱离沈邱川眼中的固定角色,展示出另种模样,成了循循善诱的年长者。
他能开解沈邱川,独独开解不了自己对沈邱川的痴迷——没人能开解,雅典娜来了也不行。
林靳应该怎么做?
沈邱川不知道。
她有点迷茫:“你喜欢我吗?有多喜欢?能让你喜欢到不求回报?”
真的会有人做事不求回报吗?
林靳轻笑一声,伴随着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拉起沈邱川的手,侧脸贴了上去,像是把自己交到了沈邱川手里:
“我还怕我演技精湛,你迟迟看不出来可怎么办。又怕我演技拙劣,让你轻易就看出来、早早把我拒之门外。现在倒是刚刚好。”
深思熟虑过后,他认真地回答了沈邱川的问题:“我暂时无法确切地告诉你,对你是喜欢还是爱。”
无论是哪一种,在目前的情境中说出来,都是对沈邱川的捆绑,属于趁人之危。
“我只能告诉你,是你赋予了我爱的能力。”
“可能对你来说,我太冲动了。”
林靳能忍。devil忍不住了。和沈邱川隔着手机屏幕相触的日子他熬了三年。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安克尔教练建议他冲动一些。他根本不需要学如何变冲动,他一直是个很疯狂的人。
初中时,继父不赞同他打篮球,给出的理由是这项运动过于粗鲁。
他扭头就应下一群纨绔子弟的赛车邀约,而后又通过了全球顶级青年车手选拔赛,接受了一段时间的专业培养。
高中时,继父强硬要求他报考金融管理学,他直接辍学开始打电竞,从十七岁打到了在pubg闯出了一番天地,并且是在兼顾赛车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