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鲜瞳孔一怔,见针筒上细长银针泛着锋利光芒,晶莹的药物从针头迸射出来,仿佛已经打进她身体里。
她下意识手脚发软,心底凉透。
在静潋转过身前,她闭上了眼睛。
这一环终于还是来了。
心想,她压制自己的紧张,调整呼吸,努力保持淡定,可惜,却克制不住那颗狂跳的心。
静潋靠得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快。
不过须臾,她脖颈落下冰凉的两根指,轻轻拨弄开头发,指头选了一寸容易下针的肌肤,对方按了按那寸肌肤。
视线被遮挡,感觉脖颈被蚂蚁咬了一下,颈脖处胀胀的,推进去的液体化作眼泪,流下来。
下一瞬间,再无知觉。
*
静潋抽回针筒,用棉签按住针口处,防止出血。
再看她脖颈处,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脉搏。
坐了许久,房门被叩响,静潋松开棉签,将带血的棉签丢进垃圾桶,转身去开门。
微微立在面前,抬眸看了她眼,对她眼神交流:“可以了吗?”
静潋垂下眸,朝身后看去,微微顺着她的视线看床上的人,须臾,又将视线收回:“帆船准备好了,现在就将她送出去吗?”
静潋点头:“天亮之前,务必将她送走。”
夜里,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两人忙活着将人抬到别墅大门口,见一辆白色实验车穿过雨雾开了过来。
两人从实验车上跳下来,打开后备箱,把床推出来,四人又合伙,商商量量着,各自扯着江鲜的胳膊和腿,把她放在床上,推回后车厢,静潋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一直到她被推上后车厢,她才依依不舍收回视线,关上车门,将车门反锁起来。
细雨淅淅沥沥,将几人发出的声音掩藏。
两工作人员朝她道别后,静潋又叮嘱了几句,两人才重新上车,开着白色的实验车,驶入无尽的黑夜。
静潋望着那辆车远去,黑夜中,车灯散发的光,在车迅速前行时,勾出一道银色小尾巴,宛若长龙,逶迤游出了玫瑰庄园。
汽车轰隆隆的声音渐行渐远,白色的大车变成个小点,和声音一同消失在眼前。
一切发生得太快,静潋甚至没有感受到离别的忧伤,她的心异常平静,甚至松了口气。
转过身来,对着微微道:“回吧。”
微微点点头,和她并肩前行。
静潋抬步往里走,起初还好,每一步都脚踏实地,但是在走进别墅后,她的双腿仿若灌了十斤铁,每上一阶楼梯,都寸步难行,越走越艰难,前面的楼梯间瞬间扭曲变形,房顶的水晶灯也扭曲成了凡高的星空,耳朵里钻进了一只蝉在疯狂地嘶鸣,叫的她恶心想吐,她下意识扶住栏杆,指甲紧紧扣住梨花木头,发出猫爪一样的刺耳声响,忽地一下,面前的楼梯变成一堵墙,猝不及防地,朝她压了过来。
“姐姐!”
微微反应过来时,静潋已经重重地倒了下去,她伸手去抓她,却只抓住她的衣角,衣角从指缝中滑落,静潋嘭的一声砸在楼梯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