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疑惑槐舒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槐舒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茶杯:“不是那种坐在音乐厅里听到的——而是站在指挥家的位置,闭上眼睛,让所有乐器同时在你耳边轰鸣。
小提琴是纤细的少女,大提琴是低语的老人,铜管是愤怒的国王,木管是窃窃私语的幽灵。。。。。。”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真的在聆听什么:“它们每一个都坚持自己才是主旋律,每一个都想要占据你的耳膜。但最奇妙的是——“她的指尖停在杯沿,“当你放开控制,它们反而会自己找到平衡,像雨水汇入溪流,像树根在地下无声地纠缠。“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真的在聆听什么:“就像……这样。”
茶杯中的倒影忽然扭曲了一瞬。
陈璇眨了眨眼。
他亲眼看到面前的女子气质已全然不同。
方才优雅从容的弧度从唇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般天真的困惑。
“咦?“槐舒歪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
“哥哥你好,”槐舒歪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里带着稚气的颤抖,肢体语言完全变了,仿佛突然缩小了几号,连座椅都显得过于宽大。
对此,陈璇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拿着笔的手缓缓开始颤抖。
而在他的对面,槐舒的“表演”仍然还在继续。
她的脸上不再游刃有余,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绝望:“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爸爸,妈妈?!”
她挣扎着站起身,动作僵硬、身体扭曲:“我,我好害怕!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挣扎间,她转头看到了陈璇。
槐舒的眼睛一亮,僵硬地挪动着身体,朝陈璇一步步走去:“你,你是医生对吧?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我感觉很不对劲,我好难受,有什么……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她一步步朝着陈璇走来,身体抽搐如藤蔓、衣袖颤抖似落叶。
满脸都是绝望和惊恐。
“救救我,医生!我,我不想……我不想……!”
伴随着她的话语,女孩就这么一点点、一步步缓缓挪到陈璇的眼前。
随后那双手抬起来、求救一样朝着陈璇伸过来。
而在她的动作下,尖锐的指甲颤抖着前进,缓缓朝着陈璇的双眼而去!
指甲上闪烁的寒光映照在陈璇的眼底。
但哪怕是被这么步步紧逼,他也仍旧保持着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尖锐的指甲一般。
就在指甲即将刺入他眼神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