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间隙,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斯懿一眼,大美人儿有些无聊地撑着下巴,冲他打了个呵欠。
霍崇嶂抬手去挽他的腰,却被一把甩开。
即使如此,霍崇嶂的心情还是好了不少。
视频会议结束后,霍崇嶂瘫倒在老板椅上,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向斯懿抱怨:
“银行的股东们还算好应付,毕竟我从小就跟着处理这些事。之后我还要替詹姆斯处理众议员的事务,政客们可各个都不是好鸟。”
没想到的是,斯懿难得善解人意:“以后能让我也参加进步派的内部会议么?或许可以替你分担一些。”
霍崇嶂闻言眸色骤黯,想起了戴蒙的告诫。
无论他现在多么喜欢斯懿,喜欢到想把人拆吞入腹,多疑依旧是他性格的底色。
斯懿对霍亨家族的政坛地位有所企图?这是他嫁给詹姆斯的原因?
可他只不过是个贫苦的孤儿,德瓦尔学院就能把他剥下一层皮,更何况连霍崇嶂都觉得难以应付的政坛呢?
霍崇嶂满腹狐疑,并没有急着回复斯懿,而是掏出手机,催促了私家侦探的调查进度。
返校之前,他就把那块遍布弹痕的怀表交给侦探,委托他们查清来历。
等待侦探回复的空隙,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卧室里的空气陷入凝固,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直到霍崇嶂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侦探回复目前没有进展,这似乎就是块普通的廉价怀表。
霍崇嶂放下手机,看向斯懿的目光晦暗不明:“为什么想参加?”
斯懿早就想好说辞,此时满脸理直气壮:“我是德瓦尔法学院的学生,我们学院为合众国培养了5位总统,我为什么不能对政治感兴趣?”
霍崇嶂鼻腔里溢出一声嗤笑:“真实的政坛可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比教科书上写得脏多了。”
爹的,最烦装逼的人。
斯懿在心里暗骂一声,但双眼依旧亮得惊人,写满近乎天真的热忱:“我之所以学法律,就是想要改变社会底层民众的处境。詹姆斯也这么想,所以他才是我的爱人和战友。”
霍崇嶂一时无言。
詹姆斯算是贵族中的异类,热衷于在各类聚会上宣扬他的改革思想。
虽然霍崇嶂明白他在为总统竞选铺路,但依旧觉得他在背叛家族和阶级
——让平民都富有起来,就相当于让贵族变穷;让穷人的孩子能轻松负担高等教育,就是在剥夺富人们统治思想的权力。
贫穷和富有不像高矮胖瘦,并非生而有之的属性。正是因为有人贫穷、低微、无知,他们才富有、高贵、优雅。
难道想要俘获斯懿的芳心,就必须像詹姆斯一样表演么?
霍崇嶂有些纠结。
霍崇嶂尚在迟疑,斯懿却已然起身,一只手臂搭上他的肩膀。
斯懿乌润的眸子直勾勾望着他,鼻尖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绷紧的下颌。几缕散落的发丝随着动作扫过他的鼻梁,撩起细微的痒意。
“崇嶂,我想去看看詹姆斯曾经战斗的地方。”
霍崇嶂的呼吸愈发粗重,大脑中对社会的思考瞬间被对斯懿的渴望取代。
“多听少说,别给我惹麻烦,好吗?开学后你可以和詹姆斯的秘书聊聊,但是别妄想做蠢事。”
霍崇嶂认输般长叹一口气,深挺的眉眼下压,露出沉浮的纠结。
斯懿的指尖拂过他的下颌、颈侧,一路滑动向下:“宝贝,你帮我,我就会帮你的。”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霍崇嶂凶狠地咬住他的双唇,不让他再蛊惑自己。
而霍崇嶂看不见的是,斯懿无声中勾起的嘴角。
一旦得到霍亨家族的背书,他就相当于拿到了参与联邦政坛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