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娥虽说还是不太赞同,但见江禾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也看出来了,江禾是个心里有盘算的,而且通过这件事也能看出来,她并不冒进,做事也稳妥,很是让人放心。
“成,那你有事就开口,别不好意思。”
江禾自是满口应了下来,“婶子放心好了,要是真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话虽这么说,但不到万不得已,江禾还是不会开口找人借钱的,毕竟和穷相比,她其实更怕的是欠债。
上辈子她爸妈死后留下了这么大一笔债务,几乎压得她和姥姥十几年都喘不过气。
她爸妈生前经营一家建材店,一开始规模并不大,生意还不错,后来为了扩大规模找银行和亲戚朋友借了不少,谁知碰上行情遇冷,生意亏得一塌糊涂,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后来她爸妈去世后,银行那边还好,因为是用城里房子抵押的,房子被直接收走拍卖了,拍卖后还给银行基本就所剩无几了,所以亲戚朋友这边的便还不上了。
江禾小时候最怕的就是逢年过节亲戚朋友上门要账,那种欠人家钱的感觉,她这辈子怕是都没办法忘记。
虽说江禾对自己接下里要做的吃食买卖还挺有信心的,但万一呢?
谁家的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借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别人家却要担风险,这怎么看都不合适。
毕竟,别人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自是有人家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就算是真的是放在那里暂时用不着,那也是人家对抗生活的底气和安全感,她没资格一句借用就拿走。
所以啊,她情愿绕一点路,走得慢一点,但也得走得踏实心安。
不过,江禾虽没拿林家的钱,但确实也把这情分记下了。
但她也清楚,不管是林家,还是吴叔,他们愿意对她伸出援手,都是徐家先前积下的善缘。
由此可见,徐父徐母的人品也是真的没话说。
*
次日,江禾早早地来到衙门找到吴捕头,两人一起去了市令司。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她交了五十文钱,办差的人给她登记造册后,给了她一个摊位木牌,木牌上标着拾肆号,应该就是摊位号了。
吴捕头又带着她专门去给南城市肆的肆长打了声招呼,说是自家侄女,让对方平时帮着照料一二。
对方很是爽快地应了下来,“吴兄放心好了,我这同手下的人打声招呼,日后巡街时自会多关照一些。”
说罢,他还转身同江禾交代,说若是碰上什么人找茬让她直接找巡街的人就成。
吴捕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很是熟络地道了谢:“改日请你喝酒。”
事情办完后,吴捕头因还有公务在身,简单同江禾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开了。
从衙门出来后,江禾也没着急回去,而是顺道来到了南城的市肆逛了逛。
她先是按照号码牌找到了自己的摊位,算是提前踩了个点,然后便在市肆中逛了起来。
江禾走走停停,时不时在沿途摊位前询询价,就这样转了一圈后,她对庆阳城的物价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最后在路过一家香料铺子时,她花了十文钱买了些需要的香料便回去了。
回到徐家时,徐知宁和娴姐儿正在院子里忙活,江禾早上把假酸浆都倒在簸箕中晾晒,两个小家伙这会正帮着翻晒呢。
娴姐儿看到江禾后,像个小炮仗似地冲了过来,“大嫂,你终于回来了,娴姐儿都想你了~”
江禾不由乐了,小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她了。
果然,增进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要一起睡觉啊。
“大嫂,事情办成了吗?”徐知宁也随后跟了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江禾。
“成了。”江禾把摊位牌拿出来递给了他,“我去看了下,位置还不错。”
徐知宁摸着手里的木牌,有些激动道:“那咱们明个就能去卖冰粉了吧。”
江禾笑着‘嗯’了一声,摊位费都交了,那自是耽误不得,浪费一天都是钱啊。
再者说了,交了五十文摊位费,买香料又花了十文,家里如今只剩下可怜的六个铜板,再不赚钱,那可就真的是穷的叮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