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予没有想到,苏郁的反应会这样平静。
似乎根本不当回事。
本来她都编好了借口,就等着苏郁问了。
接下来的几日,洛予确实感受到了越来越紧张的氛围。
苏郁没有明说,但流萤紧张兮兮的阻拦,以及殿外明显增多的守卫,都无声地宣告着这一点。
苏郁依旧每日过来。
有时带些新奇的小物件儿,有时只是陪她坐着看会儿杂书,或者看她对着空气比划那些早已没有剑承载的剑招。
他对东境战事只字不提,对她那夜笨拙的示好也仿佛遗忘。
洛予也很安静。
她习惯了等待,也习惯了在有限的空间里寻找自己的节奏。
直到这一天。
午后,殿内异常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连流萤都被苏郁遣去库房清点一批刚送来的北境寒玉。
洛予靠在窗边的软榻上,一本摊开的古籍覆在膝头,目光却有些涣散地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际。
嗡——!
声音刺耳而尖锐,如同唢呐,扎得洛予耳膜生疼。
“敌袭——”
“护驾,护御座——!”
“砰!”
一声巨响。
沉重的殿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赤枭魁梧的身影冲了进来,玄甲上还带着未干涸的暗红血迹。
他脸色铁青,声音嘶哑急促:“夫人,快,跟我走,去后殿地宫!”
话音未落,他巨大的手掌已抓向洛予的手臂。
在赤枭布满薄茧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衣袖的瞬间。
她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腰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拧转,恰恰避开了那只铁钳般的大手。
“赤将军!”洛予冷静地问。
“外面发生了什么?”
赤枭显然没料到这位看似柔弱、被陛下豢养在深宫的夫人,竟有如此迅捷的反应。
时间紧迫,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是揽月宗,狗急跳墙。有内应破了外围阵眼,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碎星”战阵?
那是揽月宗压箱底的杀伐之阵。
以点破面,极端凌厉,专为斩首而设。
他们竟不惜血本,将矛头直指魔帝寝宫?
是为了诛杀苏郁?
还是……为了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