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灯照在每根如丝的细雨上,他的目光一直锁在从黑色宾利下来的人,直到管家匆忙地给女人打伞进屋,他才缓缓地挪动步伐。
裴渐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老宅了,原先一周回一次老宅汇报工作是裴利的硬性要求,自从裴渐觉在裴氏的话语权越来越重,这条要求渐渐地没了力度,管家把伞交给佣人道:“小姐这两次回来都下雨。”
裴渐觉淡笑:“是啊,还真是巧。”
“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今天晚上在这儿吃饭吧,我叫阿姨去做一桌好菜。”他说完,没等裴渐觉回答,又继续说:“那就这么定了。”
裴渐觉看管家有些得逞的开心,欲言又止。
直到吃饭,一桌子菜都上齐,裴利才出现。
见裴利入座,裴渐觉放下手机,他们像是两个陌生人在拼桌吃饭,父女俩不相顾也无言。
“你和顾家人相处得怎么样?”裴利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
闻言,裴渐觉抬头简单地回道:“还行。”
裴利看向她,顺着那件牛仔开口领子,能看见没被遮下去的红痕和牙印。
再怎么样,裴利也知道裴渐觉不可能让顾卓然碰她,这轴劲很像她母亲。
裴利:“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但你必须跟顾家人结婚。”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以前语气那样强硬。
但裴渐觉得语气很是冰冷:“我早就说过,我不可能结婚。”
这句话无疑点了火,裴利:“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以为你在裴氏有了点地位就能回家这么跟我说话吗!”
裴渐觉看着他:“你如果不想听我说话我也可以不回。”
裴利:“你!”
裴利皱着眉:“你的性子真和你妈一个样,怎么改就改不好。”
裴渐觉呵了一声:“原来父亲还记得我母亲,我以为父亲早就忘了。”
一旁的管家被这句话惊出一身冷汗,而裴利面目凝重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裴渐觉得母亲何汝是整个家里的禁忌,何汝在裴渐觉五岁时因病去世,此后这个家里谁要是敢提这个名字都会被裴利狠狠地骂,而小裴渐觉因为这事还挨了不少顿打。
待裴渐觉走后许久,裴利还没从座位上起来,管家在一旁叹了口气:“先生,回屋吧。”
裴利惘然:“如果阿汝还在的话会不会怪我把女儿教成这个样子……”
……
开门声响起,江知晓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道:“回来了。”她说完走上前接过裴渐觉手上的包。
一般裴渐觉回来时,江知晓很少理她,今天,江知晓不仅理她还对她笑,即使不懂江知晓为什么这么高兴,但还是让她疲惫的灵魂得到了慰藉。
裴渐觉凉声:“嗯,你吃饭了吗?”
她问什么,江知晓都会答:“没呢,庄姨刚做完饭走,还在保温呢。”
裴渐觉好像忘了告诉江知晓自己会晚回,忘了告诉她先吃饭。
裴渐觉低眼看她:“走吧,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