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他的两边脸颊却都是肿得奇高无比,简直就像是两个肉馒头贴在上面。
而在这肉馒头上面,是一个个清晰无比的手掌印,有的还带着血印。
而他的脚边,一个带血的木头面具静静躺着。
这自然是被一巴掌一巴掌打出来的,算了一下时间,能将一个瘦到皮包骨头的人打成这样,少说也得扇一个小时的巴掌。
大厅不大,此刻修道院内六十多个人口都聚集到这里。修女长没说话,他们也不敢说话,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
那林跪在大厅中已经快五个小时了,双腿在两小时前就失去了知觉,现在就算是直接往大腿肉里扎进去一根针,他也不会有感觉了。
和毫无知觉的大腿不同,那林的脸从五个小时前到现在,都还是火辣辣的。
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和被他咬出来的口子,那林舔了一下自己的牙床,有两个地方空落落的。
刚刚他被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巴掌,只记得脑袋嗡了几声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直到被打出两个带血的牙齿,他才被人拖到大厅跪着。
这一跪就是跪到了现在。
那林无力地垂着头,终于还是支撑不住身体,滑倒在地上。
“哼!”修女长见状冷笑了一声,“贱骨头连跪都跪不住了吗?但这里可不是你能睡觉的地方!”
人群中骚动了一会儿,很快两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不用说怎么做,两人已经明白修女长的意思。
他们一人提起已经昏迷的那林,另一人则伸出手掌,鼓足力气后开始往那林的脸上招呼。
就这么左右开扇,一巴掌一巴掌地实心打,毫不留情,即使这个快要被他们打死的少年今年才满十岁,和他们的儿子差不多大。
“啪!”
“啪!”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无人说话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林的脑袋被打得一会左一会右,简直就像要被打落下来一样。
一缕黑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下一刻,他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次,都要吐出一小摊黑血。
黑血浓稠,里面还有血块。
这是他白天被打耳光时,不知道被谁一脚踢中小腹所留下的伤。
虽然他不懂医术,但迷迷糊糊中还是突然想到,这种应该叫内伤来着吧?
他咳了一会儿便不咳了,但面前的那一块地方还是已经落了不少黑血。
见此情况,修女长挥了挥手,两个中年男子随意把他扔在地上后便回到了人群中。
那林还没回过神,失力地趴在自己吐的那摊污血中,银白色的发丝有不少都被染成了红色,看上去脏兮兮的。
他还在发愣,修女长却是已经不耐烦起来。
那林离她的脚边很近,她极其厌恶地看了一眼那林和那摊黑血,口中说出的话和她的态度一样咄咄逼人:
“真是长大了,这骨头也跟着硬起来了?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却是这么回报的吗!骨头硬,所以把格林小少爷打成那个样子?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当年要不是看在你年幼的份上,我们好心收留你,你早就冻死在外面了!”
那林无力趴在地上,耳鸣已经让他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了。
近乎呓语般,他拖曳着身下的污血爬行,爬到了面具旁边:“……面具……我的面具……”
耳朵还在嗡嗡做响,尽管手指疼得不行,但那林回过神来后,第一件事还是把落在地上的面具重新戴上。
而看着重新戴上丑陋面具的那林,修女长眉头皱得更紧了。
“真是不堪入目!”修女长皱眉道:“像你这样的肮脏之人,就不应该出生!”
修女长虽然平时是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但是其实不少人知道,私底下,她并不是如外表一样的德高望重。
暗地里,她不止一次地偷偷把捐赠给修道院的钱给私吞了。
对待小修院里的孤儿们,她也并不是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