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宜这样想着,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看向小太监,温声询问:“这两日,内侍省和尚食局可来过了承乾宫?”
小太监摇头道:“回贵嫔主子,没有人来过。”
他似乎反应过来沈听宜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又小声道:“荣妃娘娘与咱们娘娘不睦,恐怕是……”
沈听宜立即皱起眉头,不悦道:“荣妃娘娘岂会克扣了承乾宫的份例?只怕是尚食局的人在阳奉阴违罢。”
“这是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污了荣妃娘娘的名声?”
她骤然提高了声音,故意让里面的人听见:“汝絮,你亲自去尚食局问问,唐妃娘娘的份例为何迟迟没有送来?”
汝絮也回过味,扬声应了:“是,主子,奴婢这就去问问。”
外面的动静不算小,在冷清的承乾宫,沈听宜和汝絮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坐在殿内的唐文茵闻声走了出来,一脸惊讶:“昭贵嫔?”
沈听宜福了福身,一如既往的恭敬模样,口中也是尊称:“唐妃娘娘万安。”
唐文茵掩着唇,轻咳了两声,缓缓道:“尚食局前段时日因着本宫受了罚,陛下换了一批女官和女史,这几日想必在彼此熟悉,运作不当,一时落下了承乾宫,也是情有可原。本宫相信,此事与荣妃无关。”
沈听宜却笑吟吟地看着她:“唐妃娘娘说的在理,只是妾身担心您的份例被旁人贪了去,再者,此事被传到陛下耳中,到时候,岂非让荣妃娘娘重蹈您的覆辙?”
唐文茵眼中闪过一道复杂情绪,半晌,才点点头:“还是昭贵嫔思虑周全。”
沈听宜张望了四周,忽地道:“唐妃娘娘,妾身有些口渴了,可否进来喝一口茶?”
唐文茵一愣:“我尚在禁足……”
沈听宜说着,看了眼守门的两位小太监,“陛下只说让娘娘禁足,并没有说旁人不能来探望娘娘,是不是?”
小太监连连点头:“是,昭贵嫔请进。”
沈听宜便提着裙摆,跨进了承乾宫的门槛。
汝絮已经去尚食局了,这会儿她孤身进入了承乾宫。
听闻承乾宫从前是先帝柔妃的寝宫,柔妃出身不显,却能在一众世家贵女中被册封为妃,还顺利地诞下了一位皇子,可见其心机手腕与受宠程度。
这座宫殿,也该是雕梁画栋,精致奢华的。
只是如今的承乾宫内院的墙上却有些剥落了,前院里却摆着几盆已经凋谢了的花,殿内宽阔,却没有一丝香气和暖意。
沈听宜的目光落在长榻旁边的熏炉上,里面似乎放着几块银丝碳,却没有生火。
这是唐文茵的寝宫,这会儿局促的却也是她,“昭贵嫔坐吧,我这儿可没有什么新茶,先前殿下赏的茶还剩一些,长清,你去给昭贵嫔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