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川品味着她话里的意思,恍然一笑,态度愈发恭敬:“方便,方便,奴才这就将内侍省的小太监都叫过来给您瞧一瞧。”
沈听宜摇头,指向阿尘:“方才瞧着这位公公倒是有趣,便他吧。”
曹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昭贵嫔,可这位……”他有些难以启齿。
而被她开口要的阿尘已经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这好事落到了他的身上。
沈听宜不欲多说,只道:“他合我的眼缘,就他吧,等过几日我让人来接他。”
话音一落,她便不顾众人的想法,旋身离开了内侍省。
“恭送昭贵嫔。”
等沈听宜一离开,院子里的小太监一下子都将目光集中到阿尘身上,或艳羡或嫉恨,但眼底都有隐隐的不屑和鄙夷。
阿尘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关门时才发觉脖子不知何时僵硬了。
他伸手摸了摸衣领下的伤痕,眼中划过一丝狠意。
沈听宜回到德馨阁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陈言慎去查清阿尘的底细,她叮嘱道:“查得越清楚越好。”
陈言慎却在听完以后这个名字后皱起了眉头:“主子,您确定是叫阿尘吗?”
沈听宜眸子微挑,“怎么,你认识他?”
陈言慎道:“他与奴才是同年进宫的,年岁比奴才是要小许多,长相却是十分出众,奴才在内侍省时,与他相处不多,却听过他的名声……不太好”
他斟酌着字句道:“他、好男风。”
沈听宜着实一惊。
也就是说,当时他领子下的红痕并不是受了虐待,而是……
她不敢往深处想。
“你曾亲眼见过,还是只是谣言?”
“奴才亲眼见他和曹川内侍出入一间屋子。”他补充,“在夜里。”
“不止是奴才看过,还有很多宫人也都看见了。”
难怪,刘义忠当时吞吞吐吐不敢直言,难怪当时曹川分明在院子里,却让一个没有品阶的杂役太监处置其他两位小太监,原来如此。
“罢了。”沈听宜微叹,“你不必去了。”
这样一个人,可不能小觑了。若是他不愿意过来伺候,便不强求了。
她原以为他是受了旁人虐待,看着是个不卑不亢且机灵的,要到身边来没什么,可他有这样的经历,恐怕是不愿离开内侍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