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尚仪严重了。”沈听宜话是这样说,却没有让她停下手的意思,“之前也是本宫没想到这一点,光想着尚仪是充仪娘娘所看重之人了。”
听她提及沈媛熙,常尚仪呼吸一轻。
常尚仪又往脸上打了几巴掌:“是微臣没有及时提醒娘娘,失了规矩,微臣有愧于充仪娘娘和婕妤娘娘的信任。”
一边打,一边抬头看向沈听宜,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沈听宜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继续说:“便是看在充仪娘娘的面子上,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尚仪大人无需自责。本宫晋位婕妤本是喜事,若叫旁人瞧见尚仪红着脸从昭阳宫出去,岂不是以为本宫为难了你?”
常尚仪立即停下手中动作,态度愈发恭敬:“是是是,娘娘教训的是。”
殿内只有她和沈听宜两人,外头也很安静,风声和鸟声仿佛都被帘子隔绝了,听不到一丝声响。可这样安静的气氛下,她的心却始终不能平下来。
先前落了心病,沈听宜并不喜欢除了檀香之外的熏香,可今日殿内却点了桃花香,气味清甜淡雅,煞是好闻。
沈听宜闭着眼,心下一片安宁。
坐了一会后,常尚仪抬头打量起沈听宜,却见沈听宜自顾自按揉着自己的眼角,面容上似有倦怠之意,一分眼神也没留给她。
喉咙里的话咽了又咽。
她不知道昭婕妤为何要将她留下,也不知这样不说话又是何意,可她也不好冒然开口询问。
就在她坐立不安之时,知月捧着水盆走进来了:“尚仪大人,奴婢给您擦一擦?”
“不不不,我自己来就行。”常尚仪连忙拒绝,接过湿毛巾胡乱擦了擦脸颊,一边擦着,一边思忖着。
不多时,兰因也带着膏药回来,与知月是一般的语气:“尚仪大人,奴婢给您涂膏药?”
常尚仪接过膏药,朝沈听宜俯身道谢:“微臣多谢娘娘好意。”
她索性开口直言:“不知娘娘有何事吩咐微臣,微臣定竭尽全力,为娘娘赴汤蹈火。”
沈听宜这才睁眼开,定定地看着她,意味不明地问:“常尚仪与沈家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何来为本宫赴汤蹈火这一说?”
常尚仪瞳仁一震。
“本宫说的不是吗?常尚仪。”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端的却是漫不经心态度。
常尚仪看了看左右,知月和兰因不知何时已经退下去了,这会儿屋子里只有她和昭婕妤。
她稳了稳心神:“微臣不知娘娘这话是何意。”
沈听宜看着她,指甲划过手边的茶盏,发出细微的声音,略有些刺耳,常尚仪跟着蹙了蹙眉,下意识地重复否认:“微臣不知,还望娘娘明言。”
沈听宜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那本宫要从何处说起呢,是说尚仪局的账簿,还是说常尚仪的夫家与本宫的三叔那些来往呢,还是汝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