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佑刚想说什么,秦铎已经从拐角处消失了。
一手抱着还算乖的猫,另一只手给同事打电话,他可不要一个人收尾。
同事接了电话听范佑说了地方很惊奇:“我也在这层楼啊,刚刚怎么没看见你,这地方有这么大吗?算了你往上走诶,我楼上等你。”
抱着猫范佑快速从楼梯上去,看到了正一间一间锁门的同事,同事比他年纪要大许多,以前只觉得没有太多共同语言,现在却觉得无比安心。
“张叔。”范佑热切地叫了一声,在对方稀罕的目光中把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还以为你抓到躲在厕所不回寝室的学生了。”张叔听完就不咸不淡说了这么一句。
范佑愁眉苦脸:“真的吓死我了,厕所地板那么脏,洗衣服又要很久。”
张叔脸上的皱纹彰显的经久的阅历,看了眼范佑怀里安分下来的狸花猫,若有所指地说:“更多时候你别自己吓自己,本来没什么事,心里泄了气,什么乌七八糟的都能来凑个热闹,你不信不怕,能怎么样呢?”
他没指使范进去干活,也不说他抱着猫像什么样,带着一人一猫一间一间确认、关灯、锁门,嘴里唠叨:“你来得短,见识少心里慌,我跟你直说,这栋楼死过学生,不止一个,有跳楼的,也有上吊的……”
抬手指了一下教室的天花板,“喏,顶楼那一层不是实验室改的吗?现在搬了,这天花板上不是有水管吗,那可怜孩子就吊在那,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总熬夜做实验,一开始我们还会去看看,久了就习以为常了,多可惜,那么年轻,所以现在实验室都不让留人过夜了,但根又没变,还有人悄悄留下。”
听到死过人的时候,范佑心梗了一下,猛然看到厕所隔间那双鞋的场景又浮现上来,听张叔说完,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范佑的成绩不算很好,家里还找了些门路让他得了这份工作,从小到大大家都说读书是最轻松的事情了,范佑只恨自己脑子不好,等到大学里来上班,又听张叔这么一说,觉得很荒谬。
大家说的最轻松的读书人,为什么在最好的年纪迫不及待的死去呢?
范佑不爱读书,找不到答案。
刚过了十一点,路上还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多数是从商铺刚出来的,下课买吃的排队都能排上一会儿,等过了这波人,那些店铺也该打烊了。
学校的路灯不是很亮,几乎只能照亮身边不太大的区域,松柏之影随风摇曳,交织出了藻荇的姿态。
张秋水提着食物袋子刚走到楼下,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到楼上亮着灯的一户窗边站着一个人影,似乎在看她,张秋水看过去的时候,对方还挥了挥手。
站了一会儿,知道人影钻入窗帘内,张秋水乘电梯上楼,敲了对面的门。
顾渝开门,就看到微笑举起手中食物袋子的张秋水。
“我就知道秦老师还没回来,他估计还要去实验室看看呢,几个学生要出论文了,”张秋水熟络地进了屋,站在玄关地毯上,“我想你刚生过病,胃口不太好,晚饭可能吃得少,去买吃的给你也买了一份,选一选吧。”
顾渝在屋子里呆了一晚上,除了下午那段时间被人找,什么声音也没听见,什么事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