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可真奇妙啊,秦老师。”张秋水如此回应。
正如青春期家长担心孩子有过多的心思一样,过了那个阶段家长反而可能揣摩起孩子的心思,高琪对张秋水自然满意地不得了,她仔细观察过,除了张秋水,自家儿子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很好的女同学。
她偶尔会让梁晓瑜给张秋水送一些自家做的点心,制造他们之间的交集。
张秋水几乎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图书馆,或者实验室,每次梁晓瑜也都发信息,张秋水大可能会让他将东西放在寄存处或某个特定地点,她过段时间会出来取走。
如此,就算在公共场合,也很难看到他们之间的交集。哪怕当时秦铎已经和梁晓瑜走得很近了,他都没发现梁晓瑜和某人有比他更多的交集。
唯一一次,秦铎快要发现张秋水的时候,就是在梁晓瑜死亡的那天,他抬头,看见了楼梯上一双女生的腿,他一瞥而过,对方也毫不犹豫走了上去。
秦铎自己很多次想起那天的场景,都很难记起这一双腿,哪怕已经那么接近某些真相。
张秋水回到梁晓瑜家里的时候,高琪坐在沙发上怒气冲冲的,她丈夫在给她顺气,准备了药物让她快些服用。
头一次见到高琪的时候,张秋水其实就疑惑过该怎么称呼,因为高琪看起来比同龄人的家长年纪大,却又比奶奶辈的人看着年轻。
后来她知道,两个人是很晚才要孩子,等梁晓瑜大学了,两个人都已经退休,头发白了大半。
高琪规划着张秋水的将来,已经把她当做家里的一份子来看,梁晓瑜的事情让她头都大了,喘着气问:“秦铎,秦铎是不是你那个学生的学生?”
问了又能怎样呢?
看见去而复返的张秋水,高琪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晓瑜呢?刚刚什么声音,有人高空抛去吗?”
“不是的,阿姨,”张秋水面对高琪那张对自己永远都是慈和的脸,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熟稔之后,丝毫的冷漠都会变得加倍残忍,张秋水闭了闭眼,轻松颤抖着说,“不是高空抛去,阿姨,叔叔,是晓瑜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晓瑜跳下去了,就在刚刚。”
乱了,全乱了,救护车去了又来,周围都闹哄哄的。
这不是家里发生的第一次争吵,每一次都只会让结果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张秋水总有预感事情会变得很难收场,却没想过梁晓瑜会变得这么难以收场。
秦铎不是没想过跟上来,他跟上过来的话,就会见到张秋水了,但他没有身份跟上来,所有人都把他排除在外。
“你不要让他死了都受人非议好吗?算我求求你。”高琪面对秦铎,似乎都不会生气了,她心如死灰。
“您就不会后悔吗?”
洗手间里没出来的张秋水听到秦铎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