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很多年后的张秋水深刻懂得了这个道理,年轻时候的张秋水并不懂,无法融入集体得到他人的认可,会给她深深的离群索居的感觉,就像是兽群中的异类,要么被欺负,要么死去。
至少她那么助人为乐之后,再有人嘲笑挑衅的时候,也会有旁观者说几句公道话不是吗?
或许是张秋水眼中的不解与迷茫太明显,少年伸手戳了一下她的眉心:“别皱眉头了,你先喜欢自己,先爱自己,你已经很优秀了,你看你的成绩单,你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不得了的人。”
“不,”张秋水侧开了头,“你不懂的,你没有这些烦恼,大家都很喜欢你,想和你说话和你做朋友,你怎么会懂呢?”
“过多的爱也会是一种负担,你知道吗?”少年比划了一下,愁眉苦脸的,张秋水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这种情绪,“爱也会变成极端的控制欲,会变成枷锁,我会因此失去自由。”
“你在写诗吗?”张秋水真的没忍住,呛了一句,她觉得自己艰难地形容自己的感受,敞开心扉地诉说,都被对方当初了一种造作的无病呻i吟。
张秋水大步向前走去,身后的人高喊:“秋水,你等等我啊!我认真的!”
刺眼的光会让人觉得温暖,同时也会觉得炙热。
以至于被烫伤。
张秋水每天这一节路都会和少年聊天,尽管很多时候两个人的对话并不能聊到一块去,前者追求实事求是的表达,后者总像浪漫主义者的吟诵。
“秋水,你要去哪个大学?”得到回答的少年很高兴,“那我们可以继续相处了,因为我爸妈在那里当老师啊,说真的我以为你会去更远的地方呢。”
距离上的远会让被束缚已久的人产生获得自由的感觉。
张秋水很冷静:“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我通过它才能跳跃到更高的平台。”
逃离是想的,也无需丧失冷静的判断,也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罢了。
“那你走了我怎么办?”少年忽然问。
张秋水在脑子里多次重复这句话,试图像做阅读理解一眼剖析背后的意义,她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了失落和不舍,手攥紧了衣服,张秋水说:“那你可以来找我,只要你问我就会告诉你我在哪。”
“你说的啊,那无论怎样,你都不可以拒绝我来找你。”
“好。”
一语成谶。
到底是什么时候转变的,张秋水其实记不太清。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像对方身后见不得光的小跟班,与他分享秘密,诉说真实的心里话,夜晚那不短不长的一节水泥路,是张秋水认为最自由的地方,很多时候都在想,走不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