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几个铺子必竟是她的,秦玉如出嫁之前她就已经订好了嫁妆,也一再的叮嘱秦玉如,派点人手过去,这以后盯着这几个铺子一些,如果实在不行,买了换钱再投资其他生意就行。
狄氏当时的脑子还算清醒,觉得自己不在京中这麽多年,铺子才会亏损,若是有主子好好的盯着,也不会有亏损的。
狄氏觉得是永-康伯夫人没把自己的铺子放在心上,才使得下面的人怠慢,让几个好好的能生钱的铺子都赔了。
狄氏替秦玉如早早的準备了几房陪房,把人安排好,秦玉如后来草草的嫁进永-康伯府,这几家陪房是早早的準备的,也就跟着进了这几家铺子。
但是进府三年来,秦玉如没拿到过一点钱财,只说这几家铺子一直是不赚钱,甚至是贴钱的。
秦玉如在永-康伯府虽然和狄岩两个过的不如意,但必竟是太夫人的外孙女,有太夫人护着,也没有人敢克扣她吃穿,时不时的还有太夫人的一些赏赐下来,再有和狄岩以及那些姨娘们的时时争斗,对于铺子的事她也很不上心,依旧在永-康伯夫人的手里。
那几家陪房去了铺子后,也是一直没见过的。
“铺子里可是出了事情?”待得梅雪把门关上后,秦玉如厉声道。
婆子的脸上看起来还是有些慌乱,但还是从怀里取出一个帐本,小心翼翼的递了上去,“夫人,奴婢看到这个帐本,觉得……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什麽问题?”秦玉如问道,一边接过梅雪递过来的帐本,随意的翻看了两下,但才翻了两页,脸色蓦的大白,整个人绷紧了坐起。
“这是真的?”
“是……是真的,原本奴婢也是以为亏本的,可是今天奴婢进门的时候,看到帐房先生落下的帐本,奴婢一看发现……发现不对……”婆子结结巴巴的道,满头大汗起来,“奴婢是世子夫人的人……奴婢一家子都是世子夫人的陪房……所以奴婢偷偷把帐本拿来了……”
秦玉如手又往后翻去,连着翻动了几页之后,便停了下来,最后直接翻到后面,这是上一年铺子里的赢利,看到最后那个一年下来结余的数目,秦玉如恨的目眦心裂。
赚钱的,居然是赚钱,不但是赚钱的,而且还赚了许多钱。
这才是一个铺子的一年的帐本,自己嫁妆里有好几个这样的铺子,母亲嫁给父亲到现在快二十年了,这麽多的钱居然都让永-康伯夫人施氏给占了!
她虽然不怎麽缺钱,但有时候也想添置几件好的饰品,每每这个时候永-康伯夫人便指桑骂槐的说自己的铺子不但不生钱,而且还让府里亏钱,自己还有什麽脸面向她要铺去买首饰。
狄岩给他的那些妾室姨娘们花钱从不心疼,如今想起来都是花的自己的钱,不但花的是自己的钱,还把里子、面子都给自己拉下了。
“贱人,贱人!”秦玉如恼怒不已,只恨自己太相信他们说的话了,没有自己去查看一番。
她在江洲的时候,就帮着狄氏管过家,对于看帐这种事并不生疏,在江洲的铺子她也是帮着狄氏一起打理过,甚至因为她快出嫁了,狄氏还让她独当一面,处理过几家铺子的买卖。
现在又岂会看不出这本帐本是真的,不但是真的,里面的每一笔帐都很清晰,也很明白,交待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世子夫人,我们去找太夫人说!”梅雪是秦玉如的大丫环,在永-康伯府也过的很不如意,这会也看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气愤不已。
“对,世子夫人,我们现在就去!”梅豔也急忙道。
婆子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世子夫人,奴婢一家子都是世子夫人的人,还请世子夫人救救奴婢一家子,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夫人把握着奴婢家里人的话,奴婢可能不能为世子夫人做证!”
婆子说完,大哭了起来。
永-康伯府里,永-康伯夫人握着大权,秦玉如又是媳妇,而且还是以那样的名声进来的媳妇,实在不是永-康伯夫人的对手。
如果这个婆子不给她做证,让永-康伯夫人倒打一耙都有可能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秦玉如的脸虽然气的通红,神色却阴冷了下来,这三年来她也不再是当初沖动莽撞的模样了。
她虽然不怕永-康伯夫人,甚至觉得鱼死网破也没什麽,但眼下在府内,却也不能直接去向太夫人告状。
况且她就不相信太夫人对这种事情真的一无所知。
往日里这位外祖母给她的感觉向来睿智的很的,这麽多年,永-康伯夫人就算是瞒得住其他人,也不可能瞒得住太夫人。
太夫人原本就是偏心,一直偏着狄岩,她不相信太夫人,如果太夫人真的那麽护着自己,为什麽自己在府里的日子一直只是表面光鲜,狄岩的妾室都可以爬到自己的头上,永-康伯夫人还想害自己断了子嗣。
她恨狄岩,恨永-康伯夫人,也恨太夫人,恨这永-康伯府里的所有人!
咬了咬牙,秦玉如道:“放心,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多谢世子夫人,多谢世子夫人!”婆子松了一口气,连连磕头,然后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感谢不已。
“这帐本会不会被他们发现?”秦玉如问道。
“不会,应当不会,这是上一年的帐本,奴婢看到的时候帐房先生放在一边的箱子上的,似乎原本是要放在箱子里面的,有好大的一筐,应当是历年来一直存着的帐本!……奴婢还看到另一筐帐本,好象是这麽多年,外面一直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