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知熠特意推掉所有的事情陪她去,看着他把带去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在墓前,看着他上香,恭敬地鞠躬,听着他一口一个爸爸,妈妈。
他虔诚又淡然,仿佛内心一片坦蕩。
翟双白想,若不是真的坦蕩,那就是心理素质好到极致。
乃至于,骗过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上完香,敬过酒,也说了很多话,朴妈感慨地让他们放心,说翟双白现在很好,生活幸福,老公对她很好,等到冬至再来看他们,就会多一个小外孙女了。
朴妈说着就抹眼泪,翟双白担心她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让韩以湄先陪她回墓园外面的车里去休息。
阿冬送她们出去,此刻墓前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翟双白告诉自己,既然想知道答案,就应该开口问了。
是
墓园里种着很多柳树,四月份的天气,风一吹过来,柳絮就满天飞,翟双白一擡头,就会迷了眼。
她用手捂住眼睛,聂知熠以为她难过的流泪,将她拥进怀里。
聂知熠的怀抱还是暖的,刚才抱了一大束薰衣草,衣服上有很浓郁的薰衣草的香味。
这个味道,会令人放下很多防备,想放空脑袋,什麽都不去想。
但是翟双白知道自己不能,她从聂知熠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你跟爸妈再说说话,我在那边等你。”他细心地拨开被风吹到她脸上的头发,又帮她掖到耳朵后面去,动作温柔又妥帖。
他帮她弄好就準备擡步,翟双白喊住了他。
“我有话跟你说。”
聂知熠站住了,站在墓碑的一侧,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风吹过来,柳絮又飘了满天,落在了聂知熠黑色西装的肩膀上,看上去好像是落了一层雪。
四月飞雪在邺城这种四季分明的地方,若不是有奇冤,也不会无端端发生。
翟双白莫名其妙地分神了,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什麽地方。
聂知熠也没有打扰她,直到翟双白自己回过神来。
她将目光停留在聂知熠的脸上,第一次她质问别人,自己是心虚的。
虽然她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怎样,跟聂知熠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她仍然心存一点点侥幸。
她希望聂知熠否认,又害怕他否认。
更害怕他承认。
从翟双白的神色上来看,聂知熠应该能猜到她的问题,关系到他们之间以后的关系会往以后怎样的方向延续。
“聂知熠。”她终于开口了,不知不觉连名带姓喊他。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他的名字了,现在她都叫他知熠,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撒娇地叫他老公。
还没得到确切的答案,她的心里就已经肯定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