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泰顺势摸摸他的脸,“做事这样妥帖,十六果然长大了。”
“就算为你这份心,我也不会丢下你。”
楚添辛轻轻拉过他的手,在掌心轻盈一吻,抬眸,笑意盈盈与哥哥对视,情意在彼此眸中生长蔓延,雾气一般,不经意间笼罩周身。
“哥哥想要什么,我都给,哥哥才无需封赏。”
如此情话分不清真假——本该是随口一说的假话,可从楚添辛嘴里说出来,就像加盖了玺印的圣旨。
季庭泰习以为常,揉揉他的脸:“小十六。”
楚添辛腼腆笑笑,不再说话。待到午睡时分,他比季庭泰醒的早些,满怀幸福地欣赏哥哥的睡颜,直到他醒来,腻腻歪歪一阵。
“哥哥?”
“嗯……?”季庭泰懒懒应着,睡意尚未完全消散,潜意识仍试图把背后的楚添辛抱到跟前来。
“哥哥~现在,是不是能说了?”他绕着散在枕边的青丝,语气略嗔怪,“我还以为是楚及卿,原来竟是皇姐吗?”
“……是。”
“唔,亏得哥哥向着我,不然胜负难定呢。所以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庭泰只庆幸,楚添辛自身后抱着他。
看不见他的十六,他便当自言自语,免得愧疚难当,抬不起头,连话也难说。
楚添辛静静听着,不发一言,乖巧倾听。
听哥哥为他蛰伏吃苦,听楚念黎狼子野心,听哥哥运筹帷幄,策反逆臣。一字一句中,他听到了那个只为他跃动的心跳。
“……就这些了,十六。”
“不对。”
“哪里不对?”
“若怕事败不敢相告,可胜负已分,哥哥,你为何总想着做逆党,要我杀你?”
季庭泰心中一紧:“自然是怕你为难。”
其实楚添辛早有猜疑,楚念黎与楚及卿能这样放心把季庭泰一个大活人放到自己身边?他若想掌控谁,用谁办事,必要有绝对的把握,最差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毒。
可这么久以来,他搁两三日便召太医令给哥哥请平安脉,哥哥身体康健,并无不妥。
此刻听季庭泰说的坦荡,也只是狐疑:“当真?”
“自然当真。”
“……好吧。”他沉默一阵,又紧紧抱住他,“哥哥,楚及卿呢?”
季庭泰脸色也凝重了。
“他还活着,只是我不知去向。”
诏狱
看着楚添辛牵着季庭泰的手进了诏狱,而后者恭顺和婉,未见半分屈辱悲愤,楚念黎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在他心里没有一点位置,为一个虚情假意的人,为一份不可能有回应的情爱,你背叛本宫?你知道他曾为楚庭泰伤心绝望到沤血吗?”
季庭泰颤着眼睫去捉楚添辛的手,按在心口处传达有力的心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我活着,再不会让他悲恸至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