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昏迷的时间裡,一定发生瞭很多很多事情。
与其在这儿为瞭一颗花种伤心,倒不如赶紧花点儿心思,搞清楚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鹿临溪深吸瞭一口气,伸长脖子、仰著脑袋,朝四周望瞭一圈。
意识清醒半天瞭,直到此刻她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状况。
这裡不是人类的居所,而是一片陌生的山林……
山间的草木生得奇形怪状的,非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种类,还携著一种难以形容的死气,没有繁茂的枝叶,隻有鬼手似的扭曲分枝。
此地天色很暗,不是夜裡那种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是那种比暴雨天的下午再暗一些,让人马虎能够看清周遭的暗。
头顶的天空,被一层乌泱泱的东西遮住瞭。
不是乌云,倒像是……怨气?
对,怨气!
沉到泛黑的那种暗红,如烟似雾般遮蔽著整片天空,仿佛一丝天光都透不下来。
所以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该不会是被怨气笼罩瞭的玉山吧?
玉山上的植物莫非是被怨气污染到全部变异瞭?
也不知道大傢现在如何……
都说祸害遗千年,谢无舟是绝对不可能被一个千年蝶妖佈下的阵法弄死的。
不过死不瞭是一回事,受不受伤,受多重的伤,那就是另一回事瞭。
那可是虞梦枝自毁妖丹以十倍妖力催动的,可以轻易毁掉玉山,开啓人魔两界通道的阵法啊。
任凭谢无舟那个大魔头再怎么厉害,要在这样一个阵法中撤下所有的护体灵力,应该也是会伤得很重的……
也许正是因为他受伤瞭,虞梦枝又魂飞魄散瞭,没人有能力以玉山半数生命做那一场血祭瞭,人魔两界的通道才没被打开吧。
隻是人魔两界通道没有开啓,并不妨碍玉山上的人死得干干净净。
毕竟大阵已啓,所有人都会陷入最不愿面对的那场噩梦。
就算谢无舟在浮云身上动瞭手脚,能让浮云觉醒部分神力,估计也就勉强够救下一个沉遗墨吧。
她可太懂谢无舟瞭,那傢伙才不会好心到愿意帮浮云把所有人都救下来。
他在浮云身上动的手脚,最多就是让浮云觉醒一丢丢神力,而且这背后还不知会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呢。
鹿临溪这般想著,忽然觉得哪裡不太对劲。这裡不是玉山!
如果她还在玉山,那么除非浮云和沉遗墨都死掉瞭,否则她绝不可能在这么荒芜的地方醒来。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们是不会把她落在这种地方的!
她没有真正醒来,此处仍旧是一场梦境!
她还在虞梦枝的阵法裡!
可虞梦枝的阵法,不是该让人在自己最深的恐惧中往複沉沦吗?
她不该在这种地方啊。
她应该在高三那年的校园裡,又或者在年末忙得要死的公司裡……不不不,这些虽然很恐怖,但应该比不上陆城那个盘丝洞。
按理来说,她应该被这阵法丢进陆城,怎么会落到这种见都没见过的地方?
鹿临溪:系统,你还在吗?
鹿临溪:我现在还在梦裡对不对?
【是的哦,宿主此刻仍在梦中呢。】
鹿临溪:这梦不是说要面对什么最深的恐惧吗?怎么把我干到这种见都没有见过的地方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