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其他人?!
盛枝郁迅速地将落地点从地面切换到树枝,找到着力点后旋身落地,指尖准确地扣住了黑影的脖子。
“咳!”
闷哼声从跟前响起,很快埋没在泥土的沙沙声。
盛枝郁的力度却骤然送落,迅速卸下力道。
男人的轮廓一点点被模拟场内的月光映出,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七分?”
祁返忍着后背的闷痛咳嗽了一声,扯出笑容:“队长,好巧。”
盛枝郁的手依旧维持着钳制的姿势,嗓音低沉:“你为什么在这里?”
“半夜在模拟场,还能做什么?”祁返回答,“当然是练体能。”
“白天不够练?”
“如您所说,我只是一个擦着及格线进来的新人,如果我想跟上队伍,是不是就应该自己加练?”
祁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盛枝郁的情绪。
只见刚刚那条警惕地晃动着的黑尾巴慢慢垂了下去,落在了腰侧。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上进心。”盛枝郁松开了手,从他跟前起身。
祁返活动了一下自己被压制得生疼的关节,正思考着怎么起身才不显狼狈时,一只手落了下来。
他挽唇说了声谢谢,借着盛枝郁的力道站了起来。
盛枝郁时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人,还偏偏是整个四区最不想碰到的那个,把人拽起来了就打算离开。
但这个念头刚刚浮现,握着他的手起来的人却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向他摔来。
盛枝郁猝不及防,就这么被祁返按倒在地。
疼痛刺激过神经,盛枝郁本能地忍声,但意识回笼时他却从自己的嘴里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哼哼。
“抱歉。”
祁返的声音随后传来。
“不小心抓到你的尾巴了。”
猫科动物的尾巴尖相当敏感,即便是意外,盛枝郁还是应激了。
他用力挥开那只手,鞭子似的长尾巴甩到身后,还无意识地从喉间发出了兽类警告时的低吼。
这就是哨兵带来的压迫感和威胁性。
祁返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两步,垂眸看着自己刺痛的手臂。
直到闻见血腥味,盛枝郁才从警惕状态缓了过来。
黑瞳适应了眼前的暗度,他先看到的是祁返手臂上三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他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指尖:“我……”
“抱歉。”祁返却好像没察觉到疼痛,而是平静地看着他,“是我没注意,尾巴弄伤了吗,疼吗?”
这人的眼神太过关切,盛枝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别过脸:“……不疼。”
尾巴是不疼,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描述自己现在的状态。
像是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瞬间被点燃,胸腔里的抗拒,排斥,躁郁,烦闷……阴湿的蛇虫一般源源不绝地往外挣脱,或者向里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