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来得汹涌而强烈,盛枝郁感受到自己的下嘴唇被他咬过,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在齿间晕开,而跟前的人却连这点也小气,蛮横地缠过他的舌,淡淡的涩味也要掠去。
呼吸一点点被阻碍,盛枝郁的视野不可控地被水雾弥漫,四肢一点点发软脱力。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玩笑就要成真了,于是抬手勾住了祁返的肩膀,软绵绵地抱住了他。
那股绵延在心头,对盛枝郁的恨意忽然就成了对自我的愤怒。
明明被这么玩弄了,可是盛枝郁只要轻轻示弱,祁返就觉得自己要输得一塌糊涂。
报复的侵占逐渐变得轻柔,他甚至俯下半身迁就着盛枝郁的手臂。
像是在品尝一枚柔软的花瓣,慢慢辗转,轻轻缠绕,一点点地把呼吸沁染上彼此的味道。
直到察觉到呼吸跟不上来,祁返轻轻松开,看着盛枝郁有些雾湿涣散的眸。
盛枝郁似乎还没餍足,嗓音微哑轻柔:“不亲了吗?”
祁返心头塌陷一块,却不想再被他随意掌控,故作克制:“亲够了。”
“哦。”盛枝郁淡淡地应了一声,缓慢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祁返本以为接下来该讨论正事,或者被他盘问几句,却发现余光里的人在坐好之后,伸出一小截湿红的舌尖轻轻舔过了唇面,毫不遮掩地回味着刚刚的吻。
……克制他妈。
祁返一瞬低头,重新抬起他的下巴,再次吻了下去。
结局是盛枝郁不费一兵一卒,祁返输得彻头彻尾,一无所有。
半个小时后,祁返僵硬地坐在床沿,维持着环抱的姿势充当猫爬架。
盛枝郁赤脚靠在他的怀里,没有问他是怎么在盛懿眼皮子底下出现的,而是翻看着他带来的军部报告。
盛懿确实没有动六十九的成员,但把他们零散地安排到几个偏远地区的边防部队里。
其次是塔的新一轮征军即将开始,又有一批身体素质合格的少年即将接种催化剂。
最后,是一份实验报告。
盛枝郁不太懂繁杂的专业名词和术语,但是能看懂最后的实验结果:经实验目标对象的细胞异化程度有降低,初步断定为可控。仍需要原始催化剂样本,以便进一步研究。
祁返将下巴靠到盛枝郁的肩膀上,低声解释:“这是前科院教授做的实验,他初步断定半异化的低级哨兵是能控制的,但需要催化剂进行分析研究,才能彻底掌握细胞变异的原因。”
盛枝郁蹙眉:“前科院教授……不是失踪了吗?”
“他是我师父的人,师父死了之后,他脱离了军部控制。”察觉到怀里的人回头,祁返挑眉,“不然你以为追查军部这么大一件事,只有我一个人在做吗?”
盛懿树敌众多,只不过大部分都被他明里暗里解决了,剩下的自然只能隐姓埋名躲在暗处。
盛枝郁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前稽查官生前最后的任务,是p2城区的救灾行动是吗?”
“是。”祁返的眸底落上一层冷色,“但他死在了路上。”
只有死在路上,才会稳当地背上罪名。
盛枝郁拿着报告的手徐徐落下,握住了祁返的手。
“祁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