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这样意外的重逢让她无措,有让她忍不住揣度。
她想象过很多次和他重逢的场景,但真正遇上了,却是这样的……
平淡……
那双眼依旧是深邃,她却读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份平淡到了她心间掠t一遍,反而生出些不期的冷漠。
庭院愔愔,春风反倒有了些凉意。
很难说这四年对她和季行川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忽然就彻底消失在了彼此的生活里。
就像一本被撕掉了中间几页的小说,等再读的时候已续不上前面的情节,缺失的章节不禁引人遐想。
她不得不承认,她依旧会因为他的一个侧脸而心悸,即使这四年来她努力地成长,但在这一点上却毫无长进。
苏晓又开始有些对自己恼怒了,当初决然离开的是他,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就能让她这样心烦意乱,让她落荒而逃。
平淡而已,有何不可。
苏晓又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回去,这口气透得太久,反而显得不同寻常。
就在苏晓上了二楼,要走向宴会厅时,在楼梯口碰上了季行川,似乎是刚从洗手间出来。
苏晓的余光只匆匆掠过他,没有停下脚步,就往宴会厅的方向走。
“你的手怎么样了?”她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晓停下了脚步,顿了片刻,还是回过头来说:“没什么事,谢谢关心。”
说完,就回头继续走。
身后的脚步声快了几步,苏晓只觉得右手手腕一紧,就被拽进了走廊旁的一间包厢里。
“咯噔”一声,房门被轻轻推上。
包厢里无人,只亮着一盏钴蓝色镶拼玳瑁壳的老式台灯。
“你干什么?”苏晓抬起头来,皱眉问。
“想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季行川淡淡说,视线落在她受伤的左手上。
“你又不是医生,有什么好看的。”苏晓不自觉地呛,她冷冷说,“我要回去了。”
苏晓旋开门把手,手腕却被季行川按住了。
“苏晓……”他顿了一下,随后陈述道,“晚宴结束了。”
苏晓把手从他手下抽开,“结束了正好,我赶着回家。”
季行川一把按住木门,低头看她:“我只想和你说两句话。”
这么近的距离,苏晓闻到了若隐若现的迷迭香和木苔气味,像是被深林包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抬眼直视他。
如果有,那也已经晚了。
季行川不说话,也不让。
只看着她。
晚风透过窗户开着的小缝溜了进来,将绣着孔雀尾羽的红底窗幔吹起,漫成一阵跌宕的浪花。
他什么也不说的,她的心却漏跳了一拍。
苏晓错开了视线,向左侧方退开一步,平静地说:“盛则明在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