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之子走科举从仕之路,艰难至极,有大伯扶持又如何,万一没能成功走上这条路,高不成低不就,未能从仕,家产也叫大房、二房的人夺了去,最终什么也未得到,她和静娴又能依靠谁?
更何况,要离家去京城。
那是京城……颜氏从前只在其他人口中,以及书上了解过的地方,达官贵胄极多,权利倾轧严重,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错,若是不当心招惹了贵人,便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颜氏视京城如龙潭虎穴,宥行的性子当娘的再清楚不过,说好听是单纯、知礼、正直,说难听就是愣头青,去了京城许是得给人当枪使。
而且,大伯又不是没儿子,能对宥行上心?他全心全意培养自己儿子,轮到宥行的也是被挑剩下的。
颜氏怎么想,也不觉得去京城,随大伯学习科举入仕,是个好主意。
老爷怎会答应宥行?
楚宥行绷紧嘴角,倔强的望着颜氏,“娘,您听我把话说完……”
颜氏打断他,“没得商量!”
楚宥行话卡在嘴边,嘴巴张了张,负气道:“您何时变得如此专横!”
“你还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娘不想你日后后悔。”颜氏深吸一口气道,稍微比楚宥行冷静些许。
“我不小了,已经十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一直有参加科举的想法,只是不曾显露,藏在心底。”楚宥行掷地有声。
颜氏气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同老爷说了什么,竟让他同意了?!”
楚宥行:“我什么也没说!”
颜氏显然不相信,楚宥行又补充一句,声音不由自主拔高,“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颜氏怔了一瞬,红了眼眶。
楚宥行胸膛起伏,别开视线。
楚静娴在自己房间,丫鬟见母子两人大小声,连忙去将她请来,楚静娴赶来,只见母子相对无言,气氛剑拔弩张。
她迈入房门,“怎么了这是?”
楚宥行看她一眼,夺门而出,大步往外走。
楚静娴:“诶,宥行!”
楚宥行步伐不见停。
楚静娴又回身转向颜氏,只见颜氏负气坐下,侧身背着她擦眼泪。
“……”楚静娴头疼,母子两人向来母慈子孝,何时这般过。
楚静娴在颜氏身侧坐下,安慰她,待颜氏情绪稳定些许后问:“娘,您别自个置气,和宥行因何闹红了脸,不妨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