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你未曾开口,否则朕立马将你轰出去。”杨广坐起来,然后笑道:“朕一番美意,赠你美婢,你却不领情。李三郎,你不懂女人之美妙。”
“生来体弱,臣惜命,无福消受。臣好华服,好美饰,好美食……”四爷拱手道,“臣之好者,多多益善。”
话语一落,杨广大笑出声:“你是朕所见之人中,最本真者!从不虚伪造作!你——在朕面前是最本真的人,只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已!”其他的……皆非人也!口中仁义道德,其实呢?卑鄙之处,有何资格谩骂于朕。
四爷:“……”他只传达,“明日祭祀太庙,今夜子时动身。臣来过了,呆足了一刻钟,那臣告退。”
杨广又哈哈大笑,李三郎如此的有趣,他被逼来了,来了做戏给外面的人看,然后就算是应付过去了,真就这么走了。
这与朕是何其的相似,朕又何尝不是不得不应付敷衍着这些人呢?
四爷从里面出来,紧跟着,里面继续传来笙箫之声,笑闹之声。
等在外面的谏臣十数人,四爷走过去回复:“已禀之君王,下官尽力了。”
这十数臣子面面相觑,而后对视后摇头叹息,如此君王,大隋的江山能守几日?
祭祀太庙这一日,烟熏火燎,青烟不仅不上青天,还四散开来,烟雾弥漫,呛的人睁不开眼。整个太庙起烟不起火,连驻守在外的将士都被呛的咳咳咳不止。
四爷捂住口鼻,依旧被呛的眼泪都下来了。
他看看天,这是算过的,万里无云,阳光普照,虽然气温极低,冷冽异常,但真不至于烟不上走。而今这闹的,烟尘覆盖在下面,把人都笼罩在其中了。
就是谁动手脚,也不至于在这个上面动手脚,这也无法动手脚。
所以,四爷笃定,杨广害怕了。
上次祭祀黄帝陵,青烟就不上天。
而今,祭祀太庙,青烟更不上天。
连祖宗都不佑,便为天弃。
果然,祭祀才一完,杨广不做任何停留,极速返回皇宫。
此事之后,不几日,离石郡胡人刘苗王造反,自称天子,数万人揭竿而起;汲郡王德仁率聚乱民数万,虎啸山林。
朝堂之上,四爷站立其中,听着奏报,悄然无声。
隋炀帝看着下面的大臣,问说:“可派兵征讨?”
宇文述站出来:“是!已派兵征讨。”
“民乱而已,何足道哉?”杨广看着下面的臣子,问说:“巡幸诸省之事,筹备的如何了?”
这般境况之下,杨广要巡幸诸省。
半晌,太史令庾质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近几年来,连年征战高句丽,天下庶民已然疲敝已极。而今,民乱四起,陛下当安抚关内百姓。唯有百姓安心农桑之事,如此三五年,休养生息,而后再论其他!也唯有如此,天下乱民之事才可解!彼时,再巡幸诸省,方才合适。”
杨广愤然而起,拂袖而去。
太史令庾质满脸悲切:“陛下——”
他的君王未曾为他停留,当真走了。旨意已下,巡幸诸省,不等过了除夕再出发,他先要动身去东都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