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罗大笑了起来:“我要给你买烧鸡!烧鸡!”他摇摇晃晃地举着鲜血染红的刀子,在空气里来回比划着:“给你买!我有出息了!”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友人们都不见了,越来越清晰的哭声传到耳朵里。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已经没了气息。跪在地上痛哭的女人,一边打着电话求救,一边恐惧地看着许罗。他我的心终于安静了当树叶枯黄,再也没办法牢牢抓住树干的手,只能萎靡地落了。一片又一片地铺满了路面,被人来人往的踩踏着,完整的树叶纹路碎了,它们四分五裂地再被清扫集中,点燃了一把火全烧了。秋天来了,许罗也见到了父亲。父亲除了眼角多了些皱纹,基本没什么改变。听说不操心的人,会老得比较慢。许罗细细地观摩着父亲的模样,他往下瘪着嘴巴,神情漠然地问:“你是我儿子?长得不像啊!”许罗没有回答他,他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难道我眼睛近视了?”他装模作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平光眼镜,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许罗的脸,摇着脑袋对警察说:“警官,这不是我儿子。我儿子跟我长得可像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爸,我整过容。”许罗开了口,许父在看到资料记载后,才哦哦地点着头坐下来问:“你怎么把自己整牢里去了?”许父咂摸着胡渣,似乎在品味着中午喝的酒:“你妈过得真不错呢!找了个有钱人呢!今天中午他们请我吃饭的酒店,好家伙真的好好吃啊!那个鲍鱼啊!哎,你肯定吃过啦!你妈那么疼你!”“真是的!你自个儿享福去了,丢下你老爹我活得穷困潦倒啊!真是枉我生了你啊!”许罗撑着下巴,听着许父的唠唠叨叨。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直没变。“你妈也真是的,自个儿找了个有钱人,也不帮我找个富婆什么的。我觉得我长得也还成,不然你妈怎么会跟我结婚是吧?”许父自我催眠着自己,一副自己时运不济的样子。那句“你怎么不问我妈为什么跟你离婚呢?”被许罗憋回了回去,他打断了许父问:“爸,你现在住哪儿?”许父长叹一口气,摆着手说:“别提了!那年被捉去坐了几年牢,去南方做了点小生意。结果又因为赌马的恶习,生意全部扑空了,新老婆怀着我的孩子呢,六个月了,硬是瞒着我打了。”“那你新老婆呢?”许罗问着,眼睛里充满了知晓一切的神色。许父拍着大腿:“千万别相信女人啊!我对她那么好,孩子打了就算了,她也跑了。后来听说她嫁人了,隔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简直气死我了啊!跟你妈一个德行啊!哎,不提也罢!”许罗摆弄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想起以前长长的指甲里,装满了污垢。“不过你妈得了报应了。你看她儿子不在牢里待着吗?这样想着,我好歹心理平衡点呢!”许父自以为是地摸了一把自己浓密的发:“所以说啊!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