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很恶劣。
宫里特意有人主动跑出来告诉他这一点,张骢一下子就明白了,哪怕当时没有发作,但任何一个天子对于官官相护都是极为痛恶的。
臣子联合起来了,哪个君王忍得了?
杨一清和毛纪都已经在君前奏对了,结果言语之间相互打配合,那不再君主面前的时候又该是什么模样?
这个,是很严重的。严重到朱厚照会真正的翻脸。帝王也没什么旧情不旧情,唐太宗最后对魏征多恨?万历最后对张居正又多恨?功劳再大,你真的触动逆鳞,管你什么功劳。
张骢则笑了,此番他虽没有成功入阁,但是杨一清被逼迫到这样的窘境,落下个这样的结局,他的未来已不成问题。
倒是现在这个内阁首揆和工部尚书,虽然坐在自己的官位上,实际上屁股之下已经是熊熊烈火。
事情已经这样,再想其他也无意,张骢亲自交代给几个‘自己人’,授意他们弹劾奏章要具体如何来写。
他以为要从三点来论述。
第一,是礼字。所谓礼,还是君臣之礼那一套,谁是天子?谁是大臣?天子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本意命令臣下?别的都不提,旁人难道有理由对于皇帝授意张骢之职而生气?并因此而辞职?
礼是根本,第二点,则是参奏他们‘霸臣’的一套做法,这也简单,把以前的事拿来类比,一下子就显现出来。最后则是回到官官相护这一点上。
因为他们是霸臣、因为霸臣之间官官相护,最后竟逼迫的天子没有办法,深藏于宫。
……
乱了套
“陛下……难道真的不准备再见外朝的大臣了吗?”
皇帝瘫在躺椅之上,身上盖着软绵绵的毛毯,双腿伸直,两个美人一下一下给他敲着。
这日子要过的享受谁还不会啊?
“前朝的事你们后宫莫问。”
他的手摆了摆,于是一颗冬枣递到他的嘴边。
蹦脆一口咬下去,又香又甜的口感舒服的很。
他现在这种极端的方式估计在外朝是吵翻了天了。
莫要指望那些人有多少好话,或是真的理解皇帝的‘委屈’,大概率仍然是责怪他任性而行,不顾社稷百姓。
不过杨一清并非一手遮天,同样也会有人逮住他‘霸臣’这一点来不断弹劾。
这就够了。
对于天子来说,不怕大臣反对、欺骗,而最怕大臣粘合为一体。就像满朝只有东林之时,皇帝其实已经很难再做什么了。
现在两方相斗,皇帝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杨一清看似仍为首揆,但根基已坏,尤其这个皇上以往是有圣贤之名的,在很多人心中多少有些地位。
过上一夜,事情在京中传开。
不少人最初极为震惊,朱厚照当初是叫这些人各自回衙办事,但实际上是很难做到的,因为人心已经乱了。
内阁、六部,大小官员说什么的都有。
“……现在还是要想办法见到皇上。”内阁之中,杨一清和王鏊都不讲话,也就只能杨廷和开口了。
他们把人挡在外面,但都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入宫面圣的条子当然都递了,但现在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