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胡同她熟悉,上次佝偻婆说,这个地方混迹了三教九流,浪荡子弟、妓女老鸨、乞丐流氓,啥人都有。佝偻婆说,这里面的人啥药都能弄到,男人用的,女人用的,毒药砒霜也有。桂夫人的小丫鬟不就是从这里买的药吗?说不定有卖解毒药的……小桌子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陌生的地方,不能让纪姑娘一个人去。娇娇主子交代过,一定要保护好纪姑娘的安全。“东家……”小桌子气喘吁吁。纪晓北看了他一眼,计上心来。“桌子呀,平时姐对你怎么样?”纪晓北问。“晓北姐,你对我是百分百的好……”小桌子说的一脸真诚。“姐麻烦你个事儿行吗?”“晓北姐,您说,只要我小桌子能做到的,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桌子凌云壮志地拍着胸脯说。“你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吗?”小桌子狐疑朝里面看了一眼,这地方不是药铺吗?“抓药的地儿呀!”“对,你去里面打听一下,有没有卖毒药的解药的?”“解药,解什么毒的?东家,您中毒了?”小桌子惊恐不安地看着纪晓北。纪晓北啪的拍了一下小桌子的头。“我没中毒,我怕以后被人陷害了,所以先弄点毒药的解药,或者你打听一下哪里有大夫能解毒的!”小桌子一头雾水,提前给自己找解毒的药,东家的做法不合常理呀。不过,主子发话了,奴才就要照办。小桌子点点头。纪晓北又补充道:“里面如果有人拉你行乐子,你一定要忍住!”小桌子嘿嘿一笑说:“东家,您说笑了,药铺里都是苦哈哈的,哪里有乐子可寻呀。”纪晓北摸出来一把碎银子,塞到小桌子手里。小桌子进去了。纪晓北守在胡同口。一刻钟以后,小桌子跑着出来了,鞋都跑丢了一只,头发散乱……见到纪晓北咧嘴就要哭。“晓北姐,那里面不止是药铺,还是……老鸨拉着我,非要我进去喝茶,我不去,我把银子都花了……呜呜呜……”“你,你被欺负了?”纪晓北有些自责。“没有,我把银子都给了老鸨,老鸨就放了我,她说,倒是有个人会配解毒的药,那人经常去东城的花船上饮酒……”小桌子带来的消息,纪晓北很满意。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两根棒棒糖,给了他,又塞给他一把碎银子。“桌子呀,姐谢谢你……”“晓北姐,您别这么说,都是小的该做的,那种地方,您也不能去。银子我不要,我只要这个棒子糖……我回去分给彩霞一根……”纪晓北:……棒子糖……好吧!付季昌退烧后,醒过来,睁眼看到贺野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不让你插手这件事吗?”付季昌愠怒。“我,我不放心你呀……”付季昌看着贺野大大的黑眼圈,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不过很快就被压在了眼底。“贺野,以后不许再来了,就当你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你不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兄弟情分尽了!”付季昌咬着牙说。“贺小爷,请回吧!”黑塔低声说。贺野怎么会不知道付季昌的良苦用心。他现在身处险境,怕连累到自己,也怕连累到贺家。贺野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临走的时候,叮嘱黑塔,有什么事儿随时去西郊卫所找他。黑塔感激不已。公子的身子日渐消瘦,须臾他们两个还没带回任何有用的消息。这么下去,不知道公子还能坚持多久。天色暗了下去。纪晓北换了一身男装,贴了大胡子,和眉毛。她对着铜镜露出了满意地笑。她带着小桌子出了门。马德彪一路朝东城去了。东城有一条河,河面很宽,远远地就看到那边灯火通明。纪晓北让小桌子在河边等着。小桌子有些不放心,但看纪晓北冷着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担心地说:“晓北姐,您小心一些!”纪晓北嗯了一声,大步朝河边去了。纪晓北回忆着小桌子的话:东城的这条河叫安泉河。小桌子说,安泉河是从京城流出来的,经过安州,然后一路向南,到底是流向哪里的,他也不知道。但是,能来这里花船玩的,都是有钱人,因为船票很贵!曾经若东家去过,被娇娇主子给知道了。听说,若少东家受到了很非人的虐待。纪晓北八卦地问是什么虐待?小桌子低声说,娇娇主子惩罚若少东家的法子,就是不让他进房间。纪晓北:……好重的惩罚。小桌子见纪晓北一脸的不可思议,又解释道:“少夫人说了,不是舍得不银子,是怕少东家学坏,花船上没好人的,好人谁都不去花船……”小桌子觉得自己说的好像哪里不对,赶紧补充说:“这是少夫人说的!我家少夫人说话可有道理了,我家少东家很听她的话……”纪晓北捏了捏兜里的一块金子,狠狠心。用小幺的金子换张破船票,登上那艘破船。岸边的树上挂着造型各异的灯笼,五颜六色的灯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泛着奢靡豪华的气息。河面的花船上,飘出琴瑟靡靡之音,让人神魂颠倒。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传了过来,纪晓北抬起衣袖捂住了口鼻。她朴素惯了,有些适应不过来。站定脚跟,稳了稳心神。这不就相当于夜里的酒吧一条街嘛。这么一想,她立刻安定下来。“哎呀,爷来了,爷是第一次来吧!”纪晓北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一个透着脂粉气息的声音传过来。一个扭着腰肢的婆子站在了她的面前。婆子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笑呵呵地说:“爷您上几等船呀?”纪晓北:……船还分等级?纪晓北没说话,把手里的金子递了过去。嗯,还是让金子说话吧!您看我这块金子能上几等船?:()荒年怀孕被休,我回娘家赚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