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的却是,盛大人正好可以借故,将蜡坊内的情况摸清楚,她如今虽然有了猜测,却还有些细节没有搞清楚,需要再查验一番。
而且,刘贵学与眉山县丞孙炳文交好,孙炳文是孙炳卉的哥哥,孙炳卉是孙烛匠的妻子,孙烛匠又和刘玉莲,有过没有正式定下来的亲事。
刘玉莲是被刘贵学强占的,刘贵学举报刘玉莲的父亲下毒,刘玉莲又常常去山上投喂孙二傻,也有可能是给孙二傻下毒。
孙二傻又是孙日出的父亲,孙日出又死于郭县令,或者说死于官府之手。
只是,孙二傻如果天生痴傻,儿子是怎么生的,孙日出的父亲又是谁?这须得查清楚。
若是,刘玉莲先被刘贵学强占,然后,孙烛匠才娶了孙炳卉,棠梨尚且可以阴谋一下,此事,背后有孙家手笔。
可问题是,孙烛匠先娶了孙炳卉以后,才发生刘玉莲被迫嫁给刘贵学的事情,这个推论就不成立了。
难道,孙烛匠忘不掉刘玉莲,孙炳卉心里气不过,才找个流氓故意折辱刘玉莲?
那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能说通了,刘贵学陷害刘勤,也说得过去,本就是为主子办事。
只是,那刘勤为何要自己承认下毒,还是在没有任何严刑逼供的情况下呢?
下午,东厨里没有什么活。
匠工们多是庄子里的人,晚间干完活就家去了,刘婶子让棠梨回去休息。她坐在西屋里一直苦苦思索,一直等到天色渐黑,盛大人才回来。
又被刘婶子招呼着吃饭,等盛大人洗漱完毕,回到西屋时,已是戌时一刻了。
“大人,你总算回来了?”棠梨满眼都是喜悦。
盛从周将她从嘴角到眉梢的笑意,都尽收眼底。
走到床边,抚了抚她的耳畔道,”你等了许久?”
“嗯。”棠梨点了点头,“大人,累不累?”
她见盛大人眼中,全是疲惫之色,又想到他今日干了一天活,自然而然的关切,听在盛从周耳朵里,格外受用。
他本来想说不累,毕竟这些力气活,对他这种习武之人,确实不算什么。
但望着她眼中波光流转,唇畔笑意柔柔,鬼使神差般答道,“很累,胳膊快要累断了。”
“我给大人揉揉吧!”
棠梨往边上挪了挪,给盛大人腾出坐下的位置。
盛从周坐在她身侧,本是寻常端坐,奈何同处一床,终究让人心思起伏。
尤其是棠梨主动靠过来,身上带着一股暖热甜香,涟涟如梦,微醺勾人。
让他忍不住想捻着她小脸,拈起一抹青丝,在手中细细把玩。
他刚伸出手,棠梨就接过他的手指,似乎会错了意,以为他是递过来按摸的,便用莹白小手,揉捏摁压着他的手指,沿着经脉一路向上。
她卖劲而认真,只是那点力度,对于盛从周而言,如春风拂面一般,轻柔而舒缓。唯有指尖揉捏摩挲时,似在手臂上点燃一簇簇火焰,他低落的情绪,被她用另类的方式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