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她白日接触过谁?毒药从何而来?”
盛从周下达命令后,心头也涌起一股无力感。
“阿梨,这是她在向我挑衅。”
盛从周凝视着漆黑的河面,“她今夜此举,恐怕只是一个开始。等到我明日命人开始挖树后,她不定怎样丧心病狂呢?”
棠梨心中也满是忧虑。
“大人,鬼师此举,证明大人打在了她的命脉上,大人昨日推测都是对的。只是,她视人命如草芥,而我们需要顾忌的地方太多,就算知道她作案的逻辑和规律,也终是落了下乘。如今之际,只有迅速将她捉拿归案,才能终结这些悲剧。”
她的嗓音在夜风中,染着沙哑,嗓子里是呕血般的撕痛感。
这个温柔亲厚的仆妇,棠梨也是现在才知,大家都叫她余氏,是东府膳堂里的杂役,日常帮忙打杂和跑腿。
丈夫余阿海,是王府的花匠,日常正好负责,红豆杉木的修剪工作。
所以,那日她见棠梨喜爱此树,才多嘴说了一句,不想因着一时热心,就遭致如此无妄之灾。
棠梨命人给她换洗好衣服后,亲自审问王府下人。
可是,余氏一天忙碌不停,见过许多人,就连她的丈夫余阿海,也说不清楚,她的毒药从何而来。
只是说,二人有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儿,名唤余云云,在王府谋了一份侍女的差事。今天午间时,路过假山处,忽被掉落的碎石头,砸破了后脑勺,他正在为女儿焦心,不想妻子居然想不开自尽了。
棠梨听完,大致已经明白,这余氏大约是被人拿女儿威胁了。
等她询问余云云,在假山处可见过什么人时,余云云茫然的摇了摇头,只说日头很大,她怕晒才常走假山下面。若是走外道,也许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棠梨见她头上包着裹帘,隐现血色红团,心里又内疚又气愤。
凶手显然伏击在那里候着,而笃定她会走假山下面,定然和她相识,熟悉她的日常习惯。
棠梨将余氏白天所见之人,和余云云所见,尤其是熟悉她的人,做了一下交叉重合后的再筛选,很快锁定了一名跑腿的小厮,和余云云关系,甚至算得上亲近。
可等到锦衣卫去小厮住处拿人时,他已经悬梁自尽了。
棠梨和盛大人,一夜未合眼,好不容易查出来龙去脉,竟是这么个结果。
饶是棠梨脾性极好,也被这鬼师给磨出燥火了。
“大人,一定要活捉这个鬼师,我亲自上刑!”
她捏了捏拳头,双唇都忍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