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本座就先行告退了!”
“盛大人慢走!”
李皇后也有些气恼,正待要送客,盛从周忽而回身道,“听说后日娘娘宫中设宴,魏执笔她生性无拘,不懂宫中规矩,若是冲撞了贵人们,娘娘替她担待些。若是娘娘不想得罪人,中门外,本座留得有候着的人,娘娘遣人通知一声就好。”
“盛大人这般护着她,就不怕暴露了心意,反倒害了魏执笔?”
“娘娘说笑了,明珠藏在宝盒里,尚且有折损,更何况露在人前,自当千百倍爱惜。至于娘娘所言,不怕让娘娘知道,若真有人不知死活,敢在魏执笔身上打主意,本座就让他知道,何谓生不如死?又何谓一人作恶,全族陪葬!”
李皇后笑容微凝。
“本宫记住了,定然让魏姑娘毫发无伤的来,完好无损的回。”
李皇后目送盛从周离开,眼中神色复杂。
她和李家暗中斗了这么多年,也只能勉强自保而已,皆因为她手上缺乏,实打实的权力。
而盛从周,刚从圣上那里,拿到了扩充锦衣卫的允诺,便是三大营和宫廷禁军,如今都很难从户部要到银子,锦衣卫的支出,不但可以从国库里拨出,还能直接由圣上的内帑出。
她本想废了太子,击垮李家,扶持一个年幼的皇子上位
可倒了李家,还有新的权臣,她一介女流,终究是失了根基。
尤其是,一想到当年之事,李皇后难免心有余悸。
窗镂里爬满了金光,她的心里却明暗更迭着。总感觉这么多年了,她不断沉下去,不断凭着韧性,打捞起自己。
沉沉浮浮间,耳畔已生了白发。
可最刺痛她的是那句,‘明珠藏在宝盒里,尚且有折损,更何况露在人前,自当千百倍爱惜’。
她这一路走来,谁又曾爱惜过她,为她挡些风雨?
“娘娘”
贴身嬷嬷走了进来,“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盛指挥使入瓮。娘娘不必过于忧心。”
“忧心?”李皇后捂着心口,“嬷嬷,我心口疼得厉害,喘不上气啊”
李嬷嬷替她揉着心口,“娘娘,您凤体鸾身,千秋万代,什么明珠能和您相较?”
“对,我是皇后娘娘,我是皇后娘娘”她喃喃自语着。
苍白的脸上,回了些血色,什么明珠金珠,也不过是男人的赏玩之物而已,便是李贵妃这颗大靖最璀璨的夜明珠,如今还不是失了光辉,成了一颗死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