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胜已经顾不得脸面了,他流着鼻血,灰头土脸,头发散乱,外套还给丢了。他再次爬到刘豫脚边,不停磕头求饶。“皇上,小民说的都是实话。昨晚不知被谁敲晕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绝不是故意偷偷溜进来跟皇后私会……”刘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反而觉得过于荒唐可笑。“你闭嘴!休得狡辩,今日朕定要取你狗命!”刘豫怒发冲冠,将桌上的花瓶扫到地上,然后厉声道:“来人,把这狗东西先给朕关到大牢里去,朕要你生不如死!”赵明胜顿时脸“唰”得就白了,他来不及反应,就被几个高大的男子给架着拖了下去。他拼尽全力挣脱,甚至连鞋都掉了一只,脚下因为踩到了方才刘豫打碎的花瓶,血迹一直到了门口。“皇上,您要相信小民的话啊,小民昨日本来是给太后祝寿的,结果被人算计了……”赵明胜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整个昭和宫安静下来。刘豫扶额,手撑在柱子上,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等赵明胜被人带下去以后,一个太监走过来,在刘豫耳边说道:“皇上,那个人好似是方家姑娘的夫君,昨日的确是来给太后祝寿的。”刘豫听后,冷笑一声,“他们家的破事怎么这么多!这淫贼胆子如此大,自己有家室不说,还敢骚扰阿庆,朕没有当场杀了他就算好的!”一想起之前赵家得罪南梁王的事,他忽然觉得这人就是罪有应得。此时,阿庆换好衣服,从后面走了出来,她脸上的恐惧并未消散很多,一看到刘豫,顿时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皇上,臣妾被吓坏了……”刘豫将她搂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没事了,朕已经让人把他带下去了。”阿庆察觉了刘豫的冷淡,有些慌乱,“皇上,你是不是还在生臣妾的气?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没有,朕真的没有。”刘豫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似乎有些疲倦了。阿庆委屈地看着他,刘豫叫了几个宫女来照顾她,然后道:“你先休息,朕昨日因为寿辰,累了一宿,今早起来也没睡好,朕乏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刘豫转身就走了。阿庆这几日的确跟他发生了很多小摩擦,如今又遇到这档子毁自己清誉的事,无疑是火上浇油。想到这里,她无力地坐到椅子上,埋头哭了起来。……大牢内,一片阴森,这比当时衙门的牢房更为恐怖。不仅仅是大了许多,就连味道也让人难以忍受,全是血腥味和酸臭味,一进去就作呕。赵明胜一个踉跄被人推到了里面的一间牢房里,十分狼狈地跌倒在地。他脚下都是伤口,一踩到地上的脏水,顿时疼得话都说不出。“乖乖待好了,一会儿看皇上怎么收拾你!”侍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连一丝怜悯都不舍得多给,转身便离开了。赵明胜此时只觉得无助和绝望,甚至不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为何要遭这种罪。他细细回想,昨晚看到的那个影子到底是谁,又为何会对自己下手。难道是太后的意思?他倒吸一口凉气,不知太后为何不放过自己。那个老太婆真是心如毒蝎啊!赵明胜举起拳头,重重地砸向墙面,好似发泄自己这几日以来的所有怒气。鲜血顺着手掌下流,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甚至一拳又一拳,直到血肉模糊了墙面。他还能指望方敏儿来救自己么?赵明胜闭上眼,泪水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下,滑到嘴角。为何老天偏偏要这样捉弄他,明明上次得罪南梁王妃的是赵乙丹,偏偏自己成了替罪羊。阮家人打官司这一事也有徐槿容那个不知好歹的女子插手,让他命悬一线,而她却安稳无虞。难道真的是阮玉变成鬼魂来报复自己了吗?赵明胜嗤笑一声,报应还是来了。以前他对阮玉所做的种种事,给她吃避子药、在她大病之时跟方敏儿出去寻欢作乐、对她的冷嘲热讽……如今都报应到自己头上了。“阮玉,你可还满意?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畅快?所以,你现在能安息了吗?”赵明胜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温度,冷得让人如至冰窖。……没一会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赵明胜却连抬头都懒得抬了。门被推开,几个侍卫走进来将其架着,冷道:“皇上赐你一死,就算是太后来求情也没用了!”那次那件事真的众所周知。他如今仿佛像一个令人唾弃的臭虫,声名狼藉,所有的所有都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