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岫悟过意,赶忙来到御前,道:“圣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听从了王妃的建议,将药方抄了许多份,分发给了奉京城大大小小的药馆,还制作了口罩,防止交叉感染。圣上,我为民尽心尽力,从来都是不二之心!”
苏氏暗中咬牙,她让谢岫开口说话,但不是让他想方设法澄清自己,而是要打压襄平王和襄平王妃。
她不忍心让自己设好的局,就这么废掉了,当下就道:“王妃可还记得,我当初在留鹤山见到你,百般求你施手良方,可你好大的架子,提了不少要求,其中就囊括要重查沈家的案子,当时还将我吓了一跳。”
沈春芜淡淡地挑了挑眉。
倘若信口雌黄也能排姿论位,这个苏氏大抵就是连中三元的水准。
今日三番五次提及“沈家案子”,就是想让楚帝怀疑她的居心。
也是,苏氏若是不扳倒她,今个儿遭殃的就是谢岫了,谢岫赌约一输,就必须兑现承诺。
想想自己的丈夫纳了一头猪为妾,还当着百官的面行周公之礼,苏氏如此看重面子的人,光是这么一想,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春芜淡声道:“人在做,天在看,我到底有没有做,皇子妃心中应该比我清楚。”
气氛正胶着,久未开口的盛轼此际开了口:“请符太医来。”
众人不明晓襄平王为何唐突地请符叙,楚帝也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没有拒绝,吩咐苏迩去宣符叙觐见。
符叙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一个稚龄女童。
只一眼,苏氏悉身血液凝冻成了霜,脸色骤然大变。
女童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女儿,长宁郡主!
谢岫亦是震愕:“符太医,您为何要把郡主带到朝堂之上?”
符叙俯身叩礼,交代自己方才在为长宁郡主请平安脉,长宁郡主此前病重,待在皇子府里太久了,想要出来呼吸一番新鲜空气,所以他就带她出来了。
长宁郡主三岁半,生着一张圆嘟嘟的脸,眼睛也水灵灵的,因久病初愈,脸色显得没有那么红润,还是有些病态的苍白。
长宁郡主一步一步走到御前,奶声奶气地说:“长宁给圣上请安。”
楚帝虽然不满符叙为何把他的孙女带到早朝,但这并不妨碍他抱孙女的喜悦心情。
他把长宁郡主抱了起来,掂了掂:“怎的瘦了?”
长宁郡主说:“长宁生病了,只能吃白粥素食,后来是圣医救好了长宁。”
楚帝笑了:“你如何知晓是圣医救了你?”
长宁郡主说:“我阿娘把我抱到大相国寺祈福静养,我听到阿娘与圣医的对话,阿娘和阿父求了很多郎中,都救不了我,是圣医救了我,我喝了圣医的药,一夜就好了。”
长宁郡主指着沈春芜:“圣医是我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也是圣上教过的,我一直铭记在心。”
楚帝觉得不无道理,沉思了一会儿笑道:“长宁都惦记着报答救命之恩,怎的皇子妃一直处处为难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