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轼眸色冷黯了下来,峻肃的眉骨之间,聚拢着一片浓重的阴霾,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符叙知晓这般说,一定会惹盛轼不悦,也会让他和沈春芜在感情上生出罅隙,但他身为盛轼的好兄弟,他不得不直言。
符叙垂着眼道:“也不知殿下平素可有给王妃喝过那些避子药物?”
盛轼不假思索道:“不曾。”
符叙道:“但王妃体内就有避子的烈性药物,倘若殿下不曾喂,那又是出自谁手?”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瞬的沉默。
这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但未曾说的真相,就在这无声的空气之中,不断的发酵。
盛轼沉寂的心中,逐渐浮现起了一个猜测。
一种他从未想过的猜测。
符叙道:“殿下,你莫要对王妃动怒,指不定她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话未毕,盛轼忽然看他一眼。
眼神沉黯如冰,仿佛里头藏着一座绵延无尽的冰山,四遭全是死寂和荒芜的废墟。
符叙倍感压力,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碍于种种缘由,没有将剩下的话往下说。
毕竟这是夫妻俩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插手干涉,就显得不像话了。
符叙没再说话,只是叮嘱让王妃按时喝药,迩后,转身就走。
盛轼兀自在帘中伫立了好一会儿,不一会儿,药熬好了,黄槐端了药来,盛轼接过:“我喂她。”
黄槐惊悚地发现,襄平王的脾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明明方才还晴空万里的,现在就乌云密布了,甚至是要下冰雹的节奏!
师、师傅方才到底跟襄平王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如今的氛围,变得如此阴郁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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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之时,沈春芜也感知到盛轼的情绪变化,虽然说他掩藏得极好,近乎是滴水不漏,但她跟他相处了这般久,多少是能体察到蛛丝马迹的。
喝完药后,沈春芜道:“闻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两人都做夫妻这般就久了,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解决,就尽量早解决,毕竟他们都已经过了少年少女的年纪,都长了一张能说话的嘴,有误会要解除,有问题要及时处理。
如果盛轼不开心,一直憋着那一股情绪,沈春芜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沈春芜认为自己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完全自我的境界,她需要照顾伴侣的情绪,提供情绪价值,这也是妻子的义务。
盛轼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喝了避子汤,是吗?”
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但沈春芜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知道了。
她原本是计划着等沈家沈家冤屈昭雪之后,再跟盛轼摊牌的,但既然这个问题提早出现了,那她就要着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