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宥川一拍脑门:“本王怎么没想到!快,叫徐祥来报。”
徐祥禀报,那夫妻二人都是罪籍,在京都城混了许多年,为人忠厚老实,在那群人中风评不错。
王宥川说:“不可能!为人忠厚老实,为何这么多年,两个人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戚河不知该怎么说,钱浅话虽难听,却是都是事实。
徐祥小心措辞:“呃,王爷有所不知,罪籍之人终究难以被人们接纳。商贾们基本不会跟他们签工契,怕万一被人知道,会影响店里生意。
见王宥川没说话,徐祥继续小心翼翼说:“通常为了求个长期稳定些的活儿,罪籍都会自降半数工钱。即便如此,能有活计的人也只有很小一部分人。大部分都是干等,哪里忙不过来,就会临时被叫去做个苦力,干完活拿钱走人。若没有人找,就,连饭都没得吃。”
王宥言惊呆了。
他自小生活在宫里,锦衣玉食长大。他母妃是卓家独女,祖父原在仕途,后接了家里产业做大做强。所以当年他及冠后出宫,宫中赐下的府邸他都没去住,就因为祖父早已给他准备了更大更豪华的府邸,仆从如云,护卫如雨。
大瀚盛世升平,虽会有灾患,却都远在天边,他根本没见过,也完全无法想象。更想不到,在繁华的京都城,律法严明的天子脚下,还有一群人连活下去都很艰难。
他突然有些沮丧,钱浅骂他不知人间疾苦,是对的。
可那些人是罪籍,即便被另眼对待,他们也不冤枉啊!
王宥川思来想去,又去了一趟那个贫穷破败的地方。
上次是晚上去的,没见什么人。
这次是白天,却更加令人震惊。
一路上都有人不停地哀求询问。
“贵人需要什么人?我什么都能干!”
“贵人!我只要二十铜钱!”
“贵人,我不怕脏不怕累,您赏口饭吃吧!”
更多的人,只是靠在墙角看着,连动都不动,仿佛在节省站起来的力气。
王宥川大为震撼。他在酒楼随便喝杯茶都不止二十铜,却可以买下他们一整天的时间。
在戚河和徐祥的保护下,王宥川再次走进的那间院子,这才发现,原来那个院子住了好几家,那夫妻俩只用了厢房其中的一小间而已。
那刘大哥和妻子见王宥川的到来,又是震惊、又是害怕。
王宥川从戚河手中拿过一袋银钱,放到屋里仅有的一张小桌上,别别扭扭地说:“那日,是本王莽撞了。对不住……”
戚河有些吃惊,他们这位王爷,除了对陛下和淑妃,何时乖乖低头认过错?
刘大哥与妻子互看一眼,很是受宠若惊,“贵人言重了。钱姑娘已代您致过歉了,还留下了银钱。如此小事,劳您惦念了,这银钱您就拿回去吧!”
王宥川面露惊讶,她还替他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