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佐在墙头下站着,沈望尘踩着他肩膀借了下力,稳稳落了地。
钱浅坐在墙头上,见吕佐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她踩着下去。且不说她坐在墙头上,脚距离吕佐的肩膀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根本够不到,也没有把握能踩稳。更遑论,把侍卫当脚凳这个事情,心理上也有一点抗拒。
所以钱浅拒绝了,“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翻过身,用手扒着墙头,让双脚尽可能地离地面低些,正准备松手跳下时,却有人抱住了她的腿、扣着她的腰将她举了下来。
沈望尘将她放到地上,斥了句:“真倔!”
钱浅撇撇嘴,猫腰跟着二人靠近一座小院。
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白萍的声音再咒骂,“一个个的装什么死呢?我儿是让你们伺候我来了,还是让你们享清福来了?回头我定要让我儿重重责罚你们!”
随即是厢房门打开的声音,沈望尘一把捂住钱浅的嘴,按着她蹲下了身。
钱浅不满地拧眉,她又没出声,捂她嘴干嘛?
两个壮硕的侍女打着哈欠前后走出厢房,抱怨道:“唉,真能折腾。”
另一个也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二人进了屋,白萍的叫骂声更狠了,“我都叫多久了才来?聋了吗?成日就知道躲懒!”
侍女好似说了什么,听不清,白萍又叫骂道:“我不再屋里上!那么臭,待会儿怎么睡觉?!”
不久后,一架素舆被推出房门,进了另一间屋。
钱浅吃惊地瞪圆双眼,没想到白萍竟然坐在素舆上!裕王从没说起过,绵绵也从未提过!
沈望尘松开捂她嘴的手,转而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猫腰走远。
虽然他的手挺暖的,但钱浅不习惯被人牵着,在他力道稍松时,便立即撤了回来。她小声问:“医士没把她的腿接好吗?”
沈望尘停住脚,“不是医士没接好,是裕王没让医士接好。不止如此,她一直吵嚷腿疼,裕王干脆让医士施针,将她两条腿都废了。现在她的腿彻底不疼了,因为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钱浅更加吃惊!裕王竟废了白萍一双腿?!
沈望尘继续道:“所以我说,你根本不用杀她。她这辈子也走不出这个院子,也就没办法伤害你妹妹了。”
钱浅心情有点复杂。
一方面觉得裕王当真够狠,即让白萍活着,又不会对他们小两口造成任何伤害,算是绝了后患;另一方便又觉得裕王有些可怕,若有一天绵绵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他会不会也这样对绵绵,把绵绵囚禁在他身边?
沈望尘见她不说话,问:“就算你还想杀她,也不要用毒。她终究是裕王的生母,若裕王起了疑心,日后只怕会与你妹妹生出嫌隙。我可以让吕佐去,把证据指向皇宫,裕王只会当陛下动的手,此事就会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