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舍不得啊!
为何偏偏遇到这样好的他啊!
真的很不甘心!凭什么她要面对这样的命运啊?!
宋十安与那女子当街亲密相拥,那女子离开许久,宋十安仍旧呆呆地杵在原地,像被这冬日的寒冷冰封住了一样。王宥知觉得这一幕甚是刺眼,将刚买来的画卷摔马车座椅上,“给孤查清楚她的身份!”
当晚东宫皇太女的书案上,便呈上了对钱浅的调查结果。
钱浅身份简单,年十八,有个妹妹,父母双亡,是个写话本的着者。曾是云王的门客,为云王着书立传,与浮生乐坊的几位东家交情颇深。她与妹妹钱绵绵两年前夏日来到京都城,后开了成衣铺子叫锦绵阁,还有个勤富工艺铺,生意十分红火,今年还在郊外置了耕田。
宅子、铺子、耕田都在钱绵绵名下,钱浅名下什么都没有。而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钱绵绵也是浮生乐坊的东家之一,裕王跪求陛下执意要娶的那位普通人家的女子,就是钱绵绵。
王宥知听着汇报蹙起了眉头,问身旁的女子,“卫莹你说,她会不会是二皇兄安排的人?”
她身旁一脸肃容的卫莹立即答道:“回殿下,属下觉得不无可能。这姐妹二人短短两年半的时间,在京都城置了宅子、铺面、耕田,还与云王、姚菁菁、沈望尘、徐芷兰交好,如今又拉拢了宋侯和裕王。若说是单纯的两个孤女,难以令人信服。”
王宥知又有些狐疑,“可若是二皇兄的人,为何又要徐芷兰掺和进来呢?二皇兄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徐芷兰性子内敛,维持不住四皇兄、姚丞相和望尘表兄的关系,他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卫莹道:“会不会只是派徐芷兰盯着这个钱浅,她才是关键人物?”
王宥知有些想不通,“那为何又要去拉拢六弟?六弟空有王爵,即无家世可倚仗,前朝更是毫无根基。望尘表兄虽只是郡王爵位,却领了军职,如今已隐隐有了实力。这钱绵绵与六弟成婚,还不如与望尘表兄成婚来得更有用一些。”
卫莹语气有些迫切:“若她真是昌王的人,拉拢到卓家的财力,再有了姚丞相的支持,若宋侯也倒戈向昌王,对殿下您可是大大的不利!无论如何,宋侯是支持您的重要力量,绝不能让他与这女子产生纠葛!”
王宥知支着脑袋说:“宋十安早前对孤信誓旦旦,说已心有所属,如今却与这女子当街举止亲密,看来那情意也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矢志不渝。这女子不简单,却是帮了孤一个忙。明日咱们去会一会她,看看她,究竟有多大本事。”
卫莹迟疑地问:“殿下,咱们要如何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王宥知笑了下:“惊了蛇又如何?孤还能怕了二皇兄不成?若真是他所为,被孤发现了他的伎俩,该怕的是他才对。至于如何做,她铺子的掌柜和账房不是罪籍么?先试试这姐妹俩的斤两如何。”
腊月二十五,锦绵阁铺子最后一天营业,明日就开始放年假了。
一大清早,天就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雪。
钱浅前一晚与几人一起包了红包,是给铺子里裁缝、绣娘和店员的年终奖,夏锦时喜欢叫过节银,让大家都欢欢喜喜过个年。
钱浅与夏锦时一起去了铺子,忙活一上午。
临近中午,裕王照例把钱绵绵接走去裕王府吃饭、午睡。夏锦时笑盈盈对店里人说,待会儿酒楼会送来几个菜,大家一起吃今年最后一顿饭,然后发红包,下午提早关门。
店员们正欢呼着,沈望尘从后门溜进来。钱浅知道夏锦时不喜欢他,于是带他去了楼上。
“你怎么来了?”
沈望尘说:“去你家送年货,吴婶说你来了铺子,我就过来了。”
钱浅问:“你不是想要回礼吧?我可什么都没准备。”
沈望尘奚落道:“你猜我指望过吗?”
钱浅随手把门虚虚地带上,开始收拾桌上杂乱的东西,道:“说吧,什么事儿。”
沈望尘无奈地说:“我就不能没事过来看看你?你这成日闷在家里,乐坊也不去了,跟我母亲吃饭也不等我,我来兴师问罪行不行?”
钱浅才明白,昨日跟宁亲王吃饭被他知道了,解释道:“昨日只是碰巧遇到宁亲王了。”
沈望尘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可她明明告诉你,叫了我一起吃晚饭的。”
“你母亲带你去她的老友家吃饭,母慈子孝的多好。你难不成想让我在那打扰你们,说些煞风景的话不成?”钱浅不懂他为何不乐意。
沈望尘叹了口气说:“我在才是煞风景。她跟我话很少的,就算在家陪我吃饭,一顿饭也说不了几句话,你在说不准还能好些。昨日我听她和那老于头说话,一顿饭说的比跟我一年说的还多!”
钱浅笑道:“亲王说不定是在教你要怎么跟她聊天呢!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些本事,怎么就不跟你娘亲使一使呢?”
沈望尘撇嘴反问:“你在你自己娘亲面前装得出另一副模样?”
钱浅诚恳地点头说:“装得出啊!不过容易被看穿。”
沈望尘对她认真的模样哑然失笑,随即又说:“听说你很喜欢老于的手艺,下次咱俩再去,尝尝他别的菜?”
钱浅把桌上绵绵的各种工具整理完毕,拒绝道:“不用了。我喜欢自己吃饭,自在。”
沈望尘又不乐意了,“那不成!我母亲带去的两条鱼,想让老于给我做一条酱焖、一条糖醋,结果被你吃了一条。你得补偿我,陪我再去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