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尘突然道:“你也倾慕她的,是不是?”
吕佐手颤了下,“我……没有……”
沈望尘道:“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你从未违背我过的意思,却因为怕她被我逼死,偷偷叫宋十安来救她。”
吕佐垂下头,难以辩解:“对不起……我……”
沈望尘喘了几息,缓了口气又说:“挺好的。若非这番阴差阳错,咱们就都死在西蜀了。就算侥幸被救了,我只怕也会一错再错,直到有一天彻底害死她。”
吕佐愧疚难当,“若非我自作主张,也许她就不会选择宋十安。”
“不,她会的。”
沈望尘轻声道:“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世上最孤独的人。直到遇见她,我才明白,真正的孤独是破碎的、是与世隔绝的,就算我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走去。”
“宋十安走进去了?”吕佐问。
“嗯。”
沈望尘顿了一会儿才道:“你倾慕她,真的再好不过。若你像一开始那样讨厌她,我还不放心呢!吕佐,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信任的人了。若我死了,你就替我守在她附近,看着她一切都好,护她一世周全,好么?”
吕佐偏过头:“你若不放心,便赶快养好伤,自己去守着!”
沈望尘道:“你答应我吧!这是我欠她的。若她难得善终,我,会死不瞑目的……”
吕佐红着眼睛放狠话:“若你死不瞑目,我就杀了她,把她跟你葬在一起,让你自己看着她去!”
沈望尘微微牵了下嘴角,“你不会的。”
“其实,我很羡慕你,在西蜀与她一起相处了那么多时日。就单纯的,过简简单单的日子。”
“可我,从开始的遇见;到几次三番的试图利用而无果;到后来动心,逼迫自己放下;再到发觉放不下、逼迫她不许离开我;一直到最后的分散,我好像从未与她,好好相处过……”
“只有西蜀村寨游玩那几日,还是我强求来的……”
“如果与她相识并非源自利用,也许我们如今的结局会有所不同……”
“可惜,没有如果……”
沈望尘沉沉睡了过去,结果后半夜就发起了高热。
军医说十分凶险,吕佐衣不解带,守了他三天两夜,总算把高热降下去,捡回了一条命。
转眼,距使团归京已整整一月。
宋十安每日早出晚归、行色匆匆。钱浅与他只有平淡的日常对话,谁也不提朝中、边关之事。
宋乾虽不能再提刀上阵杀敌,却也整日入朝、去大营与众人商议边塞防御及退敌之计。江书韵因为这个事跟他吵得都分院睡了,老两口谁也不理谁。
钱浅从没想拦过他。
兄嫂双双身死,不论是为保家卫国,亦或是想要报仇雪恨,他此行都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