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尘再度怔住,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良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这副颓丧的样子,最让人拿你没办法。”
钱浅没回应,沈望尘自顾自道:“我从前想过很多次,要找个怎样的妻。是热情似火,还是柔情似水;是聪明睿智,还是单纯可爱;是明艳张扬,还是沉静内敛。可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具体模样。”
他歪头看向钱浅,目光里带着不易觉察的贪恋:“但最近,我觉得那个模样,变得越来越清晰了。你想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么?”
钱浅已经抱着靠枕打睡着了,沈望尘伸手扶着她放躺,她却突然努力给眼睛睁开一条缝,说:“啊,你说,我在听。”
“躺着听就好。”沈望尘带着从未见过的暖笑,扶她躺在枕头上。
钱浅舒服地咕哝一声,抱着靠枕,舒展开眉眼。
沈望尘细细端详着她的睡颜,直到她的呼吸再次均匀而绵长,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她呀,是个很有趣的人。有时认真,有时荒谬;有时淡定,有时很疯;有时温柔,有时又很丧气,总是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却又柔弱而强大,好似能包容万物。”
他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弄到耳后,继续道:“她不知道,她目空一切、八风不动的模样有多迷人;她也不知道,她直抒胸臆、毫不掩饰的洒脱,有多令人倾倒。你说,这样高冷清绝,独立于尘世之外的人,我该如何俘获她呢?”
沈望尘凝望着钱浅,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
他俯过身去,在她的脸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躺在了她的旁边,近在咫尺凝视着她的恬静睡颜,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平静。
皎洁的月色透过打开的那扇窗户涌进来,倾泻一室流光。
盛夏燥热,帝后、皇妃们又去山中的行宫避暑了。
淑妃又召了姚菁菁同去,说山中行宫无趣,她性子活络,随侍左右好能解闷儿。
钱浅知晓淑妃想撮合云王和姚菁菁,也乐意给他们让出空间,再三坚持有事要忙不能同去,云王也没太勉强。
徐芷兰以父亲身子不好,要留在京都照看为由,也没跟着昌王和正妃同去。
钱浅也没说谎,她是真的有事要忙。
如今她手中已有很可观的一笔银钱,正好趁着云王不在,赶紧托了牙行在京郊寻觅合适的耕田。
徐芷兰有空来看钱浅,便帮着一起找了找。
原以为京都的耕田要比青州翻上好几倍,毕竟宅子价格就翻了好几倍。不想,二人竟十分幸运地挑选到了位置、大小、价格都十分划算的几十亩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