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刀架在脖子上依旧面不改色的纤弱女子,此刻却犹如疯魔了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想要毁天灭地的滔天愤恨。
钱浅转身朝白萍走去,沈望尘还欲上前,却被吕佐拦住:“别去!她真的会杀了你!”
白萍已然趁方才钱浅被束缚的当口朝门外爬去,眼见她手持匕首步步逼近,急得大喊:“杀,杀人啦!快救我!我可是裕王生母!快拦住她!”
可是,没人敢上前一步。
钱浅轻易就迈过白萍抱着断腿费劲爬出的门槛,毫不犹豫,抬手便挥了下去。
白萍尖叫着举起手臂格挡住了,匕首只是将她的手背割开个血口子,血水涌出,随着她的挥动蹭了满身。
钱浅一击未成并未停手,而是再次刺下,可惜这次因白萍蜷缩扭动,只是扎到了她的肩膀。
她一刀一刀不断刺下,愤恨咒骂:“你这样的畜生,有何颜面自称为母!又凭什么能活到现在!”
沈望尘弯腰从靴子处取出把匕首藏进袖口,对吕佐小声急道:“不能让白萍死在她手上!你去拦一拦她,我假装失手杀了白萍,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吕佐却没动作,只按住他的手道:“有人来了。”
随即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抬头看去,是裕王和他的侍卫回来了。
王宥言看到浑身是血的白萍和已经杀红了眼的钱浅,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萍惊恐向朝他爬去,“言儿!言儿快把这疯女人抓起来!她要杀了母妃!她要杀了母妃啊!”
钱浅一把薅住白萍的头发,指向屋里地上的绵绵,咬牙切齿地对王宥言说:“我说过,若绵绵出事,我必杀你!”
沈望尘和吕佐简直疯了,她竟然当众叫嚣要杀皇子?!
王宥言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绵绵,急急迈进门槛,却因为脚步踉跄被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手按到了碎瓷片上,血当即涌出,他完全却顾不得,连滚带爬地扑到绵绵身边,将不省人事的绵绵抱在怀里叫道:“绵绵!不要绵绵!你醒醒,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啊绵绵……”
白萍见儿子居然不管他,愤怒地叫道:“言儿!你不管母亲了吗!你啊啊啊啊……”
钱浅不愿听她废话,狠狠一脚将其踹下台阶。
白萍滚落时触碰到断腿处,发出变了形的尖厉长啸。那尖啸犹如兵刃在玻璃上剐蹭般刺耳,撕裂了在场诸人的头皮,听不下去的人甚至捂住了耳朵,却仍不能隔绝那尖厉的声音。
沈望尘还欲上前,吕佐死命抱住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警告他:“你疯了!裕王还在,你要如何全身而退?!”
钱浅走下台阶,抓着白萍的头发将她拎到坐起。
白萍看着犹如地狱恶鬼般的女子面庞,满脸惊惧,惊恐大叫:“求求你放过我吧!言儿!言儿!”
“别急!”钱浅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疯狂,语气强硬道:“我杀了你,就送他去地狱跟你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