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珈这一手,不说大富大贵,至少找个酒楼做厨子养活自己,在京城买个院子定居问题是不大的。
若她自个儿开店,赚得还能更多。
而唐总管捞钱的法子,比樊珈脑袋上的头发都要多,这些在樊珈看来平平无奇可以随意分享没必要垄断的方子,到了唐总管手里,那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子。
乔尚食道:“是金子便会发光,我们也不能永远把你关在尚食局,不让你同旁人接触,秋叶,你是要长大的。”
说着,她抬起手摸了摸樊珈的头。
尚食女官虽不像低等宫女要做粗活,但也不能闲着,她们得钻研厨艺,处理人情世故,应付突发状况——这些都是很让人心力交瘁的事,所以乔尚食的手并不细腻柔软,相反地,还很粗糙,虎口处有常年握菜刀留下的茧子,但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年三十晚上,樊珈却从她的手中感到了无法形容的温暖。
“我会学的,您别嫌我笨。”她捂住乔尚食的手,嘿嘿傻笑,“但您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可不一定学得到您这水平。”
乔尚食被她这副厚脸皮的模样逗乐了,正想说话,尤尚食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见状她便暂时放过教育樊珈的打算,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尤尚食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陛下决意让鹊巢宫那位去往沧澜山行宫。”
樊珈耳朵瞬间竖起来!
“沧澜山行宫不是已荒废了许多年?陛下怎会忽地做这般打算?”
乔尚食感到不解,尤尚食也是一样,家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陛下决定把鹊巢宫那位送去沧澜山?这么地说吧,若是要去沧澜山,还不如留在冷宫!
第247章第十朵雪花(十六)
沧澜山行宫,在先帝在时修建的一所行宫,原本是供帝王避暑之用,结果尚未修建完便发现那里毒虫极多,即便用药驱赶也无济于事,这行宫哪怕建成了,也万万不敢让帝王驾临,若是真出点什么事,谁来负责?
因此这行宫只建了三分之一便停了下来,如今已成宫中罪人的处置之处,可以这么说,很多宫人宁可老死在宫中,也不愿被送到沧澜山行宫,何况鹊巢宫那位腿到现在还伤着,把她送去,与要她命有什么分别?
樊珈听得着急:“那怎么办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留下来?”
尤尚食眉头紧锁,摇头道:“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樊珈还待再问,御膳房的人走了进来,要继续上菜,她没法留下听两位尚食说话,但手上的活儿开始心不在焉,差点儿没把手指头切下来。
不应该呀,无名不会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而且曹妃不是打着如意算盘,想将她跟十一殿下凑成一对?结果就算不成功,也不至于要被送去沧澜山行宫吧?名义上说是祈福,可尚食女官都说了,沧澜山那鬼地方还不如鹊巢宫。
好不容易等到家宴结束,樊珈总算得空,赶忙跑去鹊巢宫,那里已是人去殿空,原本伺候无名的宫人们也随之消失,当值的侍卫直接挡住樊珈,告知她此路不通。
樊珈心事重重回到了尚食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日子总要过,因此哪怕心乱如麻,她依旧按部就班洗漱上床,然后在脑海中回想今天发生的事,这么短短一天,她感觉跟过了一整年似的,冰冷又漫长。
成为掌膳女官的喜悦已被无名的离去代替,樊珈在床上辗转反侧,两眼瞪着黑漆漆的帐顶,她还是相信无名,无名不可能是被赶走的,是不是沧澜山有什么特殊之处?
沧澜山,沧澜山行宫……樊珈把这两个词反复念叨,总感觉似是在哪听过,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跟她说过,还是她在哪儿看过?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把同屋宫女通通吵醒,月季揉着惺忪睡眼:“秋叶?你没事吧?大晚上的怎么突然叫这么大声?”
樊珈两手捂嘴,对此深表歉意:“对不起对不起,吵到你们了吧?我刚才做噩梦了,对不起哈,你们继续睡,不用管我。”
白日的宫宴忙得要死,基本是沾枕头就着,樊珈说她没事,众人也不多想,继续倒头睡去,樊珈把被子往上扯盖住头,在被窝里快速喘了两口气,问宠妃系统:“沧澜山行宫,是不是你跟我说的那个,神宗皇帝驾崩的地方?”
她对历史不感兴趣,大概记得显宗后面是神宗,神宗又是个好皇帝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沧澜山行宫,不就是宠妃系统最开始给她科普这两位皇帝时提到的吗?
神宗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十一殿下萧琰,他便在此驾崩,按理说皇帝在行宫驾崩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历史上还有马上风暴毙的,吃糕点噎死的,坠楼摔成肉饼的皇帝,可尚食女官不是说,沧澜山行宫并未修建完成?
未完工的原因并非国库空虚,而是沧澜山虽夏季气温低,却多生蛇虫鼠蚁,行宫若建在其中,怕伤着龙体,先帝早已放弃这座行宫,那未来的神宗皇帝为什么会在那里驾崩?
“我好像跟无名提起过?”樊珈疯狂挠头,试图回想自己嘴上都跑了哪些火车,她在无名面前可谓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敢往外说,保不齐就提过这个,“我不记得了。”
宠妃系统:……
见宿主是真着急了,它才慢慢悠悠地说:“不用担心,宿主可以随时通过系统查看绑定对象的健康状态,除非对方死亡,否则绑定关系不会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