鹳辛忽然跃出,飞叉在十丈的空间内一闪而过,笔直朝一名武士的喉咙刺去。
那名武士反应极快,举盾格住飞叉,右手举起石矛朝他掷来,角度狠辣之极。
鹳辛仿佛一只捕猎的水鸟,在空中一旋身,石矛贴着他背后的皮甲掠过,接着反身伸手一抄,将矛尾抓在手里。
追来的是两名武士,他们举起包了皮革的木盾护住身体,一人从腰里拔出短剑,另一人举起石矛,缓步朝鹳辛逼来。
鹤舞低着头,对两边的对峙置若罔闻,她用一把银制的小匕割开祭彤的葛衣,露出他背上一条发黑的伤口。
祭彤在离城时遇到了一队枭武士,他且战且退,缠斗中背上挨了一刀,幸好鹳辛与鹤舞及时赶到,将追来的武士尽数击杀,才逃脱险境。
三人一路进入密林,利用遮天蔽日的树木躲避枭骑。但离会合的地点还有数里,祭彤伤口的毒性发作,他们只好停下来,在林中祛毒疗伤。
鹤舞先给祭彤敷上拔毒的药物,然后助他把毒素从伤口逼出。
亏得祭彤体质强壮,支撑到现在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待毒液流出,鹤舞取出一小瓶液体,涂在伤口上。
祭彤背后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浑若无事。
鹤舞啧啧称赞道:“真是硬汉子呢,这样都能撑住。”
祭彤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根本不把这样的疼痛放在眼里。
鹤舞把一根细树枝放到祭彤嘴边,“点上。”
祭彤从嘴角吹了口气,引燃了树枝。
鹤舞嫣然笑道:“咬紧牙哦。”接着用树枝在祭彤的伤口上碰了一下。
一层蓝幽幽的火焰突然在黑色的伤口上燃烧起来,祭彤背上肌肉猛然绷紧,口鼻发出一声闷哼,牙间“格”的一声,将树枝咬断,额上冷汗直流。
鹤舞揶揄道:“祭少,这点小痛对你这样的好汉来说,算不了什么吧?”
祭彤瞪大眼睛,脖颈涨起,他吐出树枝,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一句,“痛——痛死我了!”
鹤舞扬手拂灭火苗,低笑道:“不充好汉了?”
祭彤痛得七情上脸,恨声道:“死丫头!你用的什么?”
鹤舞掩口笑道:“这是烈酒里淬取出来的,算不得是药,不过能祛毒止血。
瞧,伤口都收住了,连包扎都不用。”
这是鹳辛次与枭武士正面交手,这些敌人不仅骨骼粗大,勇力过人,而且招术古怪,每一击都伴随着野兽的咆哮声。
若不是能看到他们面甲下凶残的面孔,鹳辛几乎以为他们是能够直立的野兽。
鹳辛左肩中箭,虽然箭上没有淬毒,但也影响他左手的动作。
忽然树林上空传来夜枭振翅的声音,一名武士发出尖亢的鸣叫,头顶的枭武士也发声相应。
夜枭无法飞入密林,三名武士随即从枭背跃下,加入战团。鹳辛右手挽住石矛,左手拿着另一柄飞叉,作为近战的匕首,将五人尽数挡在身前。
五人联手,鹳辛面对的压力大了不止一倍。
在云池宗,鹳辛一向以身法见长,但此刻他却一反常态,双足陷入土中,以硬对硬,以强攻强,不惜使出搏命的招数死守脚下方寸,不退半步。
因为在他身后,就是正在驱毒疗伤的祭彤与鹤舞。
三柄石矛同时刺来,阳光在嵌在柄中的黑曜石上流淌,仿佛一点在矛尖燃烧的太阳火。
鹳辛右手横矛,左手用飞叉架住三柄石矛,接着左手一翻,飞叉脱手而出,刺在一名武士胸侧。
这是他护身的飞叉,扬手一招便又飞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