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几名女子纷纷扬起纤掌,弹开木屑。
凤清菊此举原拟射杀至少半数枭武士,结果只击中不及十人。
飘落的轻纱遮住了她不愿目睹的淫状,但那些沦为娼妓的女奴不但显示惊人的实力,甚至有女子用身体挡住正在肆意淫虐她们的武士,令她愕然。
错愕间,子微先元飞身斩杀了一名跃起的枭武士,一面拉住凤清菊,说道:
“她们以前是月女!”
说话间,那名脸色苍白的女子扬手画出一只月轮,挥掌朝凤清菊推去。凤清菊将玉箫递到唇边,清啸中震碎了月轮,脸色也不禁一变。
“快走!”不等碧琳再次出手,子微先元已经拉起凤清菊闯出神殿。
“这里的枭武士至少有五百名,还有同等数量的碧月族女子。最漂亮的那些月女,都有着不凡的修为。”子微先元心有余悸,如果被他们合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命闯出来。
凤清菊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似乎想忘掉刚才的一幕,却忍不住呕吐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们比那些枭武士更强,为什么不去反抗?”
“我不知道。”子微先元道:“也许,她们的意识被控制了。你知道,无论是峭魃君虞,还是巫羽,都很擅长操纵别人的意识。”
“被操纵意识就可以这样对待她们吗?”凤清菊愤然道:“难道在那些枭武士眼里,她们根本就不是人吗?”
旁边一棵大树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天生万物,贵贱殊别。”树杈间伸出一条手臂,一个瘦长的人影缓缓站起,“苍鹰搏兔,虎食麋鹿,你们烹杀牛羊时,可曾问过它们的心意?人之相食,有类于此,既然是他们猎取的活物,如何处置,猎物又有何异辞?”
他穿着一件肮脏的巫袍,袍上缀满长短不一的布条,头发乱糟糟披在脸侧,似乎从来没有洗过。
在他肩头和胸口,各镶着一枚铜镜,手中的木杖长及丈许,杖首犹如鹿角。
子微先元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枭人暴戾凶残,粗鄙无文,行迹近于禽兽,那些女子已经屈服,却还要虐杀取乐,若得以教化,岂会如此?”
那人发出一声嘶哑的低笑,“教化?百越苏浮被灭族时,族中女眷被裸置于途,供人蹂躏,至死方已,不过是数日前的事情。北方诸国号称文明鼎盛,动辄杀俘十万。这般盛举,没有教化过的禽兽自然是远远不如。”
“天地之行,自有其正。万物由天地生养,岂能供人恣意践毁。”子微先元朗声道:“敝宗以为,人所以为万物灵长,只因一点仁心不泯,有别于禽兽。总有一天,南荒不会再有这种惨事!”
那人细长的眼睛精光微闪,“云池宗,子微先元。当日夷南一战,你一剑力敌獠族三千武士,好盛的名头。”
子微先元拱手道:“传闻太过夸大,在下不过侥幸胜了两场,双方便即收手。敢问前辈,可是翼道大哲?”
那人拂然道:“什么大哲?大巫罢了。翼道巫辰就是我。”
子微先元闻之动容,翼道十巫,以大巫长巫甲为首,其下为巫辰、巫蝉、巫癸、巫除、巫羽。巫辰仅次于巫甲,位列群巫之上。
子微先元执礼道:“在下失礼,不知大巫来此,所为何事?”
“你说呢?”巫辰反问一句,然后向凤清菊道:“你就是从玄峰源下宫来的那个吧。”
“凤清菊,见过大巫。”
巫辰目光闪闪地看着她,良久道:“苍虬族守护天人之界,一百多年未曾踏足尘世,如今要插手南荒么?”
凤清菊从容道:“南荒秘御纷流,自成宗系,敝宫无意涉足。清菊来此,只为私事。”
巫辰脸色稍霁,“南荒有南荒的规矩。北方的天子声威最盛时,也只能安插淮左淮右两个小国。至于各秘御法宗,更不容旁人置喙。”
凤清菊一笑不应。
子微先元道:“大巫可是为巫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