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丹歌:“她在歌楼里有相好?”
她们却都摇头,表示小妹一心钻研琵琶,并不曾与哪个人传情。倒是绿衣女子对着半块玉佩瞧了又瞧,忽然道:“另外半块我好像在谁身上见过。”
“谁?”应落逢问。
绿衣女子拧眉,摇头又点头:“记不清了对方并不是常客,只见过一会,好像别在佩刀后面。可小妹又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佩刀不知怎地,应落逢忆起被闻丹歌困在墙角时,从缝隙中瞥见的那个捕头。六扇门是官衙门,等闲不许出入歌楼,而且佩刀不离身。更巧的是,大火那晚六扇门也派了人来。
事情似乎串联到一起:玲珑回去找定情信物,刚好遇到了身为六扇门捕快的相好,俩人私奔。
但这又说不通。为什么苏爷爷会碰上独自一人披头散发的玲珑?作为定情信物的玉佩为什么会落在草丛里?私奔又为什么要瞒着她姐姐?
疑云遍布,将真相遮得密不透风。然而时辰不早,闻丹歌白日还要去鸿运帮当值,再心急也只能作罢。回去路上,闻丹歌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安慰:“鸿运帮和六扇门最近有些来往,我多留意一下。”
“嗯。”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想起胜迎会马上开始,她一个人两头跑,铁打的人也吃不消,不禁心疼,“也不是必须要查出什么东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你先紧着你的事。”
“好。”闻丹歌贴了贴他微凉的手掌,道,“那我走了,明晚再来。”“嗯。”
闻丹歌离开后,应落逢却没有睡意。他呆愣着坐在榻上,小纸人摇摇晃晃钻进怀里都浑然未觉。
他没有见过那个叫玲珑的女孩,脑海中却不自觉将她与画像上母亲的身影重叠。
同样是家中宠爱的姑娘,她会和母亲一样所遇非人,最后下场凄惨吗?
那半块遗失草丛里的玉佩像一柄尖利的刃,深深捅进他的心脏。这一夜他想了许多,想起轮回廊中那出“叹前生”的戏、歌楼里无数个字字泣血的荒唐故事,还有璩娘生前最后一句话:
“回去。”
他知道妖都是他们的故乡,是璩娘和母亲苦苦追求的落叶的“根”。破庙那晚之前,他也一直想要来到妖都,回到他真正的家。
但是蛇长老身边的那只狐妖令他明白,回不去了,即使回来,等待他的也不过是新一轮的折磨。
支持他踏上妖都土壤的不是对“家”的执念,仅仅因为闻丹歌在这里。可现在,这片养育了母亲的土地,向他伸出了触角。仿佛无论他走多远,这片土地与他之间仍有一条脐带连接着,终有一日他会因为这份血脉,回到这里。
他隐约能够感觉到,玲珑失踪背后的原因,远比他们想象得复杂。
可不论夜里心绪再澎湃,次日阳光一照,哪怕是妖都这样浑浊的地方都多了几分光明。生活还要继续,应落逢没有歇着,在家中备好药后照常带着小纸人去摆摊。这几日闻丹歌没有来,却多了一伙狐妖威慑地皮流氓。为首的那妖叫保永,一听就和保鸿信沾亲带故,是以并没有人敢和他们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