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眼能看到终点的路深深吸引着他。他往前走去,一步便是一场凄惨的呈现。
他看到了父亲的死亡,看到了跪在地上匍匐的自己,看到了母亲悲痛的哀嚎,遍地的血色,高悬的白绫,背叛的挚友。
他几乎挪不动脚步,只感觉滔天的杀意愤怒牵扯着他。他看到自己多年谋划毁于一旦,他看见经年心血一朝崩塌。
他看到自己再次被人踩在脚下,腿被打断,狼狈不堪。他看到有人拼死的护着自己,气若游丝。
直到有个声音响起,喊他主子。
他恍然惊醒,面前悬置的东西闪闪发光。一株仙草,一册卷轴。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阎镜黎垂眼看过去,轻轻拍了拍。
“醒了。”
声音柔的白榆都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才发现自己在对方怀里,坐在躺椅上晃悠的好像抱个小孩。
“……”
这个感觉太别扭,白榆沉默了一下,耳根泛上桃红。张嘴几声气音,就有人拿来了杯子递到他嘴边。
白榆僵了一瞬,乖乖低头喝完了水。
喉咙好了些,能蹦出几个字了。
“主…主子。”
“在的。”阎镜黎应声,又抵唇嘘了一声。
“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你眨眨眼我也能看懂。”
白榆安静,白榆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眨眨眼看他。
他不习惯被抱着,想下去。
阎镜黎看懂了他的意思,默了一下只当没懂,继续抱着人,完全不在乎自己刚刚才说了什麽。
“好好养伤,不要想别的了。”
阎镜黎低语,淡淡的灵力环绕阻挡着时不时吹来的阵阵凉风。
白榆感受到了,有些欣喜好奇的看着他身上的点点星光。终于成功了,阎镜黎一定很开心。
白榆没想一会儿,就又觉得疲惫。这身子太弱,他也就随缘的放松了自己。擡眼又沖着阎镜黎眨了眨,意思是他又要睡了。
阎镜黎直愣愣的,也不知道看懂没。直到白榆又埋在他怀里,他才懊恼的回过神。
对方两次眨眼他都相继错过,刚刚白榆困乏泛泪的双眼,疲惫的弱态,乖巧的贴近他的怀里。
他满脑子都是质问…当初为什麽不挣扎一下,导致现在当了个阉人,只能看看…
后几天的日子对于白榆来说就是吃吃睡睡,就连下床走个路都要被抱着。
暗十一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白榆只想说他也没办法,谁让阎镜黎看他跟看眼珠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