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样话,他心中涌起的不是被拒绝的恼怒,竟是心疼。
他想揽她入怀,碰一碰她的脸,到底是没敢太逾矩,手却舍不得放开,拇指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摩挲,引得她微微发颤。
余晚之几次想要收回,都抵不过他的力气,只好破罐子破摔,故意嘲讽道:
“你这是干什么?当初是你二公子要退的婚,你——”
“所以后悔的是我。”沈让尘打断她,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后悔的是我,遭报应的是我,如今求而不得的是我,盼着你回头看我一眼的还是我。”
“我没有喜欢过人,但我今夜将毕生所学都用在你身上了,却也只能说出这样寥寥几句,余晚之,你听明白了吗?”
你也有今天
“然后呢?”楚明霁听得正起劲,一脸兴味盎然,“你说完那些话之后,余三,额不,余三小姐她回了你什么?”
沈让尘微微抬眸,说道:“就这?”
楚明霁没听明白,“什么就这?”
“她说……”沈让尘耐着性子说:“你毕生所学,就这?我看也是个滥竽充数的,天师之徒不过如此,徒有其名罢了。”
楚明霁愣了片刻,随即笑得前俯后仰,这天底下还是第一个人质疑天师门的才学。
“这就对了,这才像余三能说出来的话,然后呢?”
若不是多个人多点主意,沈让尘还懒得和楚明霁讲那晚的事。
那夜的皎皎明月也亮不及她的眸子,沈让尘现在回想起来,仍记得她一脸狡黠的模样。
他当时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余晚之挑着眉问:“畅所欲言?”
沈让尘颔首肯定,“畅所欲言。”
余晚之瞧着他,戏谑道:“沈让尘,你也有今天呐。”
“的确。”沈让尘笑了笑,“我也没料到我会有今日。”
可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道出的本就是世事无常,绕了一圈,她还是她,他却已不是当初笃定要退婚的沈让尘了。
余晚之抬起下巴,“那都是你自找的。”
沈让尘颔首,“对,是我自找的。”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散,余晚之看着他的脸,他本就少有笑容,偶尔一笑,面上多是客套的清冷。
可这一笑映着迷蒙的月色,愈发显得那笑容生动至极。
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倒叫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
她转身往林子深处走,边问:“一共栽了多少棵?”
“二十。”沈让尘跟在她身后回道。
余晚之伸手抚过粗糙的树干,“二十?有何特殊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