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林坝的风比京市要大的多,旷野的西伯利亚北风没有任何遮掩的汹涌吹到这群知青的脸上。
冯卓的头发早就被吹得乱成了稻草,郑明珠情况也不好,连着打了个好几个喷嚏后,在队长的催促下,苦着一张脸上了骡车。
这五个小时的路不止时间久,还及其不好走,没吃过苦的知青们半路上就开始哀嚎不断,怨声载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骡车停下,结果是喊他们下来换车的。
等终于到了坝上林场以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知青们各个被折腾的不行,身子都跟散架了一样东倒西歪。
但是尽管如此,他们也还要接受临时的知青会议后才能被分配到住宿的地方。
冯卓带的东西一应俱全,到了宿舍后铺好床,东西一扔直接睡了过去。
而郑明珠情况则有些困难,她什么都没带,望着那张硬板床,只从行礼中翻出了一张破旧的床单。
她一路上没有交好的女知青,想要去跟着谁挤一晚上都没人愿意跟她一起,最后想到了去找冯卓帮忙,看能不能先把多余的被子借给她,可冯卓又累又困,早就睡得不省人事,没办法她只能用衣服铺了铺床后简单凑合了一晚上。
一想到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黑暗中,郑明珠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这宿舍床板不只是硬,还不平稳,睡起来硌得慌,宿舍里面也破旧极了,全是土墙土地面,连砖头都用不上。
“我是来建设林坝的,为什么是这种待遇呢?你们就这么对待高材生吗?!”
终于,郑明珠忍不住打开门冲着外面还没走的林坝工作人员跟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喊了起来。
知青办那边互相对视后冷哼了一声。
这种知青年年都有,但既然来了这里,就必须要接受这里的环境。
“这位知青同志,给你们准备的宿舍条件已经足够好了,其他老乡都是住的土炕呢,你要是嫌弃住不下去,有钱了明儿可以去请木匠给你再重新打一个床,或者也可以选择去县城住,不过到时候正式开始上工,你没有及时赶到干活的话,可是没有工分的。”
郑明珠一愣,脸色更差了,“什么意思?我们还要干活儿?我是知识分子,是林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建议,教你们怎么才能种好树,为什么还要干活儿?”
“你提出建议,如果是好的我们当然会采纳,但是提出建议后,这活儿谁干?”林场的工作人员有些好笑的抱起胳膊,“这位知青同志,你不会以为自己是来享福的吧,我们这里就算是教授也是要亲自去干活儿的!”
闻言,郑明珠脸色瞬间白了。
她一心想着来用自己课本上的理论知识植树造林,却完全没有去想这活儿谁来干。
难道不是那些没有知识的农民工人来干吗?
“我劝你还是赶紧去睡觉吧,明早六点就要集合,你看其他人谁跟你一样出来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