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杲遇回到学校,心脏仍旧是没回归正常状态,几乎天天给李觅音打电话,那人搞烦了,他才收回焦虑和担忧的心思。
不过谷雨即将来临,也就意味李觅音预产期快到了。
宋杲遇抓紧时间把手里的实验项目托付给同学照料,联系远在南区基地的颜序酌,两人在主城汇合去往北区基地。
无论他怎样装傻逗乐,颜序酌一直面无表情,提不起兴趣。
将近几个月的生活琐事顺了一遍,宋杲遇找不出一点错事能惹怒这位爷。
实在没明白哪里做错了,他问:“我最近没怎么和陌生人说话,吃饭是自己吃的,也很少和上铺的那位同学交流。”
一五一十地说出可能会激怒alpha的原因,见人脸色不变,宋杲遇更是摸不着头脑。
“到底怎么了?”
“昨天我生日。”
如临大敌,宋杲遇目瞪口呆地说:“抱歉,我忘记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像滔滔不绝的洪水,丝毫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眼前的东西多到不能控制,容易让人遗忘隔段时间才能发现的事情。
若是平常的日子,随便找个理由能打发。
生日不同,更别说是alpha18岁生日。
婚姻和爱情里最畏忌的遗忘是忘却日期——纪念日,生日。
“补过可以吗?”宋杲遇想不出好办法,他试探地说,“等觅音姐姐生完宝宝,我重新给你过一次好吗?”
“我不过生日。”语气生硬,颜序酌确实不喜欢过生日,但他喜欢宋杲遇为他忙前忙后的傻样。
“对不起,没有下次了。”宋杲遇软弱无骨地趴在颜序酌肩膀,轻晃着alpha的身子,“没有下次,原谅我好不好。”
确实没有下次,颜序酌没有原谅他,他也没有原谅颜序酌。
后来的事情是不可逆转的毁灭性伤害,宋杲遇还来不及细想,他已失去所有。
未到北区基地,负责李觅音身体健康的医生打来电话,话语里流露出焦急与不安。
直到走到手术室门口,宋杲遇那颗被水泡发的心脏还是没能恢复原状。
大出血,孕妇求生意志薄弱,连环的危险如同利剑刺穿他的四肢百骸。
说好的坚强,其实是在骗人。
手术室前站着两位赤日病毒判定员,表情严肃,一眼不眨地盯着手术室大门。像是在审视卑贱的野草,没有一丁点怜惜之情。
宋杲遇错开眼神,不再看判定员,刚才一剎那飘出的想法快要把他屈打成招。
要是真的那样,他该怎么办?李觅音该怎么办?
人绝不可能倒霉到这种地步,他闭眼将自己从胡思乱想的思维中抽离出来。
想以后,想现在,不做最坏的打算。
孕妇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一道,危险、恐怖,稍有不慎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