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李栗赶忙在前面带路,引着孙蓠往程诃院子里头去。
在月牙城的这半个多月里头,李栗实在是坐如针毡,京中已经是催了他们一路了。
偏偏这位十殿下不知想什麽,自打来了这月牙城中每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头养伤,他几乎没怎麽见过人。
中间好不容易问了这事情,这位殿下就恹恹的交代了一句这事全权由他处理。
这麽吩咐下来,李栗几乎是被架在火上烤,这要是办事不力,圣上怪罪下来他就是罪加一等。
哆嗦着想推辞了此事,但是面前这位殿下显然是半分耐性都没有,摆摆手就让他退出去了。
之后他再想见程诃都是以殿下需要养伤这事情给推辞了。
不是没有尝试过找人捎信给孙蓠,好将圣上的意思传达过去,但是消息最终都是石沉大海。
这样的境况下,李栗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每日自己焦灼,盼着一路休养的小殿下赶紧恢複。
实在是孙蓠这会儿出现的突然,他当真是半分消息都没有,人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以至于方才一番手忙脚乱的,话也说不明白。
李栗边走边反思,将孙蓠引至程诃门口之后,连忙识趣的退下了。
院子里头的胡杨树被风吹下了几片落叶,孙蓠本想径直推门进去,突然想起了什麽,还是擡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阵,里头没有什麽声响。
孙蓠抿唇,再擡手又敲了敲,里头终于有些动静了。
“有事直接说。”声音慵懒,带着几分不清醒,听着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人在屋里,孙蓠没有吭声,干脆直接推开门。
逆着光,程诃刚刚睡醒还带着几分迷糊,看不太真切推开门的人是谁,但是火气已经上来了。
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孙蓠停在他面前的时候,卡在喉咙中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
“搅了你的好梦?”
大概是看程诃刚刚醒,孙蓠的声音不自觉的轻柔了几分,程诃垂着头没有说话。
左右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孙蓠现在也不赶时间,就在床边静静地坐着等小暴君开口。
好半天,程诃才沙哑着声音问,“你怎麽会在这里?”
“与你回京複命,你已经帮我拖延了许久的时间了。”孙蓠对着他弯了唇角,许是不在沙场中,无需过于拘谨,面前人身上的棱角少了些。
程诃擡头看着她,今日孙蓠一身玄色袍子,手腕处束紧,平添几分利落感,不若营帐中身穿盔甲时那般冰冷。